玉娥把吳大嬸讓進店裏後,嫂子已經看到玉娥和吳大嬸在窗地下說話,她在縫紉機前已經停止幹活,她還起身從裏屋迎接到了外屋,嫂子這些年和吳大嬸熟悉,她和吳大嬸打起招呼來就很隨意,嫂子還很主動地牽住吳大嬸的手,倆人又說又笑地進到裏屋,嫂子把吳大嬸讓到那張床鋪上坐穩當後,嫂子就很隨意地坐在吳大嬸對面的圓凳上說:「大嬸,我看到你和玉娥在外邊說話,我的心裏就很高興,你這個貴客今天能光臨我家開設的小店,我們清早由你來開張,你又給我們小店壯門面。」
吳大嬸盯看着嫂子的臉面說:「芝芹,我今天求你給我砸件半截袖是件小事,我前來給玉娥保媒是件大事,我那天和玉峰剛提個頭緒,他說出幾句話就封住我的嘴,我知道他是二半吊子當不了你和玉娥的家,我就想到要當你們姑嫂的面前說道說道,你正好在玉娥身旁,你就能給她拿個主意。」
嫂子笑着說:「大嬸,玉峰迴家倒是說過一嘴,他說你給玉娥介紹的對象是在口子屯,玉峰當時嫌口子屯離咱家鄉路途遠,他就沒有打攏你給玉娥保媒的這件事。他們老孫家在鎮上人單勢孤,我的公婆又患病早早離開他們哥倆,我和玉峰結婚後只照顧玉娥幾年,玉娥年齡小沒有念幾天學,她可是沒有吃家裏的閒飯,她這些年幫助家裏幹了很多零活。玉娥現在已經到了定婚的年齡,前來我家給她當介紹人的不在少數,我和玉峰就是不想讓玉娥遠嫁,玉娥說她搞對象不想找離娘家遠的婆家,口子屯是外縣離楊樹鎮的路途很遠,玉峰當時對你給玉娥保媒的這件事就不上心。」
吳大嬸滿臉微笑地拍着大腿說:「芝芹,你和玉峰的頭腦就是頑固不化,這是什麼年代?北方的姑娘嫁南方的小伙子,男方的姑娘還找個北方的婆家,還有的姑娘嫁到外國去。我的話沒有說的那麼遠,你就用話語把我推的很遠,現在交通方便,咱們去往口子屯當天就能打來回,玉娥找口子屯的婆家不就是咱們家門口嗎?我還沒有給玉娥在山外找婆家?我是想給玉娥找個家趁人值的婆家。」
嫂子陪着笑臉說:「大嬸,你說的是實事,咱們先別說家趁人值的事,玉娥想搞對象最好是咱們鎮上,鎮上要是沒有她相中的小伙子,她就要附近的幾個村子中找婆家,她找婆家離娘家二三十里地的都能將就。」
吳大嬸說:「芝芹,我前些年總是愛管閒事,這幾年我輕易不敢總給人家保媒。我給玉娥保的這個媒是我娘家的親侄子,我侄子家的事我知底,我侄子牌面上不盡人意,他家有新房還能拿出彩禮,我在咱家附近的姑娘堆中挑中玉娥,我才誠心實意地要把玉娥介紹到我娘家,我的娘家就在口子屯,我當初就嫁到楊樹鎮,這兩個地方還是挨着近。」
嫂子的笑容頓時就韁在臉上,她張張嘴後就不再言語。吳大嬸接下來就說起男方家的情況,她說出小伙子的年齡要比玉娥大兩歲,他家在口子屯蓋有新房,家裏還有着水田,男方還會電焊修車的手藝,他的父親早已經去世,男方有倆哥哥倆姐姐,他是家中的老小子,他只有和年邁的母親生活。玉娥知道吳大嬸給自己介紹的對象是她的親侄子,她當然要錦上添花,她就不會雪中往出挑炭,她更不會說出男方的缺點和不足,她被吳大嬸毫不停頓的的話語渲染的有些心潮起伏,她都感到臉上隱隱的有些發燒,吳大嬸在前些年總是保媒,她的口茬子當然無人能敵,玉娥看出吳大嬸就象樣板戲中的阿慶嫂,她臉上的神情隨着她說出的話語不斷變化,她的目光始終盯看着玉娥的臉膛,她說出的話語就是滴水不漏。吳大嬸總算是說完她要說的話語後,她滿臉微笑着等待着玉娥表態時,玉娥思前想後,她還是果斷回絕這門婚事,她最大的理由就是不想在遠處找婆家,吳大嬸還要繼續說服玉娥時,玉娥就聽到外屋傳來腳步聲,她就轉身去往外間屋去迎接。
玉娥看到原來是栓子的母親進到屋裏,她今天穿的還很得體,她上身穿着件紫色的褂子,褂子的下邊還有兩個顯眼的明兜子,左邊的兜子還裝着布提兜,兜口的外邊還露出提兜的提帶子,她下身穿着條青色褲子,她腳下還穿着鬆緊口布鞋。她頭上留着的刷子頭型經過經心梳理,她的鬢角上只有少許白髮,她的臉面並不顯得老成,額頭上還是沒有明顯皺紋,只是她的那雙眼睛沒有吳大嬸的眼睛活泛,目光中總帶着溫和而執着的神情,她就是生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