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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依稀可以可見,她正低着腦袋情緒不高的模樣,像是在為他的死亡而難過。
雖然他還需要一段時間才沒氣。
可臨死前能夠看到她為自己掉一滴眼淚,好像也值了。
姜予安自然沒有哭的。
儘管她心裏悶得很難受,但要為傅聿城落眼淚,多多少少還是有點賤得慌。
她只是不願意去相信,他這樣的人,竟然也會那麼脆弱,會這樣倉皇地離世。
死裏逃生的次數那麼多,怎麼就栽在這裏了呢?
她吸了一口氣,將視線抬起,對上那張熟悉的面龐,「你把手銬的鑰匙給我,做好葬身在這裏的準備了麼?不久前還和我說禍害遺千年,現在就做好了,化作春泥更護花的準備?」
傅聿城被她的話給逗笑,牽扯到傷口,疼得他皺起了眉。
片刻之後,他才虛聲開口:「那我能怎麼辦?老天爺想要我的命,我難道還能化作山野妖鬼,繼續用這具人類的軀體為非作歹麼?那也太誇張了。」
姜予安沒接話。
她看着手上的鑰匙,猶豫了片刻之後把手銬給解開。
鐵片落地發出沉悶的一聲,連帶心中所有的桎梏似乎都盡數消失。
傅聿城手上同樣是一片輕鬆。
只是視線內的人更加看不清,叫他生出幾分煩躁。
他仰着頭,索性不再去看她。
可閉上眼也是煩悶,甚至身上的疼痛都感覺被擴大了幾分。
「商小姐,先前在別墅,你不是說四年前後悔把我從深山上救回麼?不如拿起你手上的刀,手刃我這個禍害唄。這樣拖着,萬一Kane帶着藥回來,再讓我這個禍害繼續活下去,你的日子可不好過。」
姜予安何嘗聽不出他話里故意激怒她的口吻。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如實說:「我騙你的,如果重來一次,我依舊會選擇救你。只是這會兒,大概是沒那個本事了。」
他硬撐了那麼久,再加上他身上的傷勢可怖,姜予安怕自己去扶他,會讓他血流的更快。
到時候她還真促進了他的離世。
既然他自己都已經做好了準備,那這最後一段路,她便陪他走過吧。
傅聿城聽到她的話,不屑地輕笑了聲,「都被坑那麼多次,還不長記性呢?」
姜予安情緒穩定,淡聲反駁說:「我被騙被坑並不是我的錯,長記性又如何,沒有又怎樣?我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