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激動,音量不斷拉高,她看着風偉民,「以後再遇見,我們就當陌生人,我不是你女兒,你也不是我父親!」
靈溪話音剛落,腳步已經遠去,剩下風偉民和程芹愣在原地,風偉民和程芹說:「溪溪她……還是不能理解我。」程芹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來日方長,總有一天,她會理解你的。」
靈溪憤憤不平走向離陳康最近的吧枱,跟服務員說:「給我杯酒,我要最烈的。」
服務員望着陳康,陳康點點頭,示意服務員自己來親自調,他遞給了靈溪一杯紅酒,語氣溫柔,「女孩子喝這個,美容又養顏,喝什麼烈酒。」
靈溪喝了口紅酒,夾雜着苦澀的笑容浮現在陳康面前,她淡淡的說:「我想大家都喜歡喝酒的原因是因為想掩蓋心裏的痛楚吧,只有把自己灌醉了,那些藏在心裏的傷口才能暫時被封存起來,你說是不是?」
陳看看着靈溪紅彤彤的臉蛋,意識到靈溪的不太對勁,拿走她手裏的紅酒,「靈溪,你怎麼了?」
靈溪默不作聲,搶過他手裏的酒杯,自顧自的喝了起來,一杯接着一杯,口中喃喃自語道,「什麼該死的親情,還有愛情,我都不想要了,它會讓我痛苦……會讓我痛苦……」
許知夏來的時候,用眼神示意陳康把靈溪交給他,看着靈溪喝醉酒的樣子,他若有所思,像是感應到許知夏的存在,靈溪微眯着眼睛看着他,「許知夏……你來了?」
「怎么喝這麼多?」
陳康解釋道:「她下午來的時候就不太對勁,應該是有心事吧,你來了正好,陪陪她吧。」
陳康與許知夏有過一面之緣,對他不陌生。
靈溪清醒了思緒,心裏卻格外清醒,看着許知夏說:「我們都是遭遇命運遺棄的人,我眼睜睜地看着那些和我緊密相連的親人從我面前消失,可是,除了悲傷,我又能怎麼辦?我還記得那個春天冰冷的醫院裏那種令人窒息的冰冷,這麼多年一直恐懼着……一直恐懼着。」
陳康給靈溪沖了一杯醒酒茶,許知夏遞給她,靈溪一口飲盡,她今天的情緒很不好很不好,「如果命運對我們肯仁慈一點,那些幸福的影子裏也一定會有我們的身影。我們也和別人一樣渴望着幸福,只是命運總是要我們做世界上另一些人的陪襯。你說為什麼人生是這樣的啊?」
聽着靈溪的話,許知夏溫柔的笑笑,用手輕輕揉着她的頭,「今天晚上,把你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裏,我今晚就做個傾聽者。」
靈溪笑着搖頭,「我們來交換,我想聽聽你的故事。」
許知夏微笑着,今天他都順着她,他也喝了一口威士忌,眼裏燃起了濃烈的憂傷,聲音遙遠而飄渺:「我曾經也有幸福的家庭,在六歲之前。六歲以後,父親離開了我和我母親,有了他的新家庭。」
靈溪微微把手趴在吧枱上,眼神迷離望着許知夏的方向,長長的睫毛不停抖動着,他的經歷和自己如此相似,看着許知夏精緻的側臉輪廓,輕聲問他:「然後呢?」
許知夏的記憶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他記得梁雨生離開家門那天,雲城下了很大的雨,梁雨生拎着一個破舊的黑色密碼箱,帶走了家裏屬於他的全部行李,那年,六歲的他還不知道父母婚姻破碎的原因是什麼,只知道爸爸要離開這個家,去很遠很遠的地方生活。
許荷的神情伴隨着梁雨生離開而難過着,他小小的身影躲在角落觀望着一切,他上前拽住梁雨生,不讓他離開,求自己的母親不要趕父親走,可換來的卻是父母最後一次不可開交的爭吵蔓延着整個屋子裏,他躲在角落大哭。
後來許荷強行把他鎖在房間裏,不讓他鬧,他趴在房間的窗戶前眼睜睜看着梁雨生打着傘離開,他在二樓窗邊放聲大哭,梁雨生回頭看了他一眼,眼裏是複雜的情緒,仿佛在跟那時年幼的他說:「不要哭,爸爸會回來的!」
原來他姓梁,叫梁知夏,後來許荷把他的姓改了,再也沒有人叫他梁知夏,他的名字隨了母親,叫許知夏。起初幾年,他還能接到梁雨生的電話,梁雨生偶爾會來看看他,直到梁雨生再婚……
父親有了新的家庭,還有了個兒子,他感覺自己就像被拋棄的那個人,許荷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