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修長的手指握着筷子,夾起的肉末拉着細細長長的銀絲。
他的目光從黏連的食物上移開,落在女孩兒長睫覆蓋,撐開的眼睛上。
嗓音輕輕緩緩的,就像在人的耳邊低語:「沒有必要太禮貌,為難自己。」
梁淺的心弦被撥動了一下,餘音兒帶來了一陣酥麻。
恍惚後,她夾雜着不可置信情緒的眼眸,下意識朝聲源望去。
一扭頭,就和男人的目光對視上了。
汪澤深嘴角忍不住勾起,目光在她兩眼間移動,視線若有似無的掃過她的嫩唇。
梁淺雖然沒談過戀愛,但不是傻子。
就這一眼,她確定了自己的所有猜測。
這個男人,對她有好感。
當這個念頭,在梁淺的意識中逐漸清晰時。
她的大腦空白了,只有心在砰砰的亂跳着。
一雙眼睛慌得亂閃着,本能的移開,不敢和男人對視。
端起了手邊的冰水,掩飾性的往嘴裏灌。
雖然她閃的很快,但那睜大的明亮璀璨的眼睛,亂顫的眼睫,漂亮的五官,渾身的稚嫩清純,足以撩動人的心弦。
汪澤深染着笑意的眼眸,在小姑娘線條柔順的側臉遊走一圈,慢慢收回。
......
另一側的汪曾祺,雖然頭不抬,不偏,沒亂看。
但是,自小的生活習慣,她也不會只專注在一件事情上,習慣性的耳聽八方。
自然,也將兩人的對話聽在了耳朵里。
雖然,是自己一向不會主動和人交談的二哥,主動和梁淺搭的話。
但是,自家二哥的語氣,太像是一個長輩對一個晚輩的教導。
毫無任何曖昧之言。
她又真覺得這倆人真的不搭。
沒有多想。
上了兩道菜,梁淺一口都沒碰過。
這讓做東的汪曾祺,很不好意思。
她吃了一口後,夾了一點牛肉末朝梁淺湊去。
將這道食物夸上了天,鼓勵她嘗嘗。
梁淺拒絕,便是這生肉是奶香味的,口感是鮮甜鮮甜的,她也不要試。
汪曾祺為了讓她信服,伸脖子,目光越過她,看向自家二哥。
詢問他對這道食物的評價。
她本意是多一個人肯定,說服梁淺嘗試。
但是,汪澤深沒如她所願,附和她,只和她說別勉強別人。
梁淺聽的,心裏暖烘烘的。
沒多久,主廚給梁淺上了一道炙烤過的焦香的肉。
汪曾祺見她有東西吃了,這才放棄了遊說她。
......
這頓飯吃了幾乎三個小時。
有了汪澤深的那一番溝通,梁淺後面吃的就比較正常了。
烤的牛身上各部位的肉,帝王蟹腿,帝王蟹蒸蛋,幾樣壽司,很新鮮的海膽,秋刀魚等等。
吃完收尾的甜點,她肚子還微微的有點撐。
汪澤深簽完單後,汪曾祺跨着梁淺的胳膊往外走,路上詢問她吃的如何。
梁淺實話實說,視覺享受,味覺享受,感謝了她的招待。
汪曾祺笑着回頭:「我是借花獻佛,是他買的單。」
梁淺的心一陣縮緊。
微頓後,還是回頭,盛着星光的眼眸,和男人濃黑的眼對視上。
梁淺小聲的道謝:「多謝深總的招待。」
汪澤深濃黑的眼一眨不眨,含笑的看着她。
薄唇輕扯,微微點了點頭。
他身姿修長挺拔,五官輪廓深刻,尤其身上那股天生的貴氣,雖然讓人感覺到天壤之別,不敢褻瀆造次,但是,他無疑是耀眼的,奪目的。
像天空可望不可及的冷月。
梁淺和他道完謝後,一秒都不多留,收回了目光。
汪曾祺絮絮叨叨的說今天玩的很開心,明天她們再聯繫,還要去玩。
梁淺說她手裏壓了很多單子,明日不想出來,想趕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