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這個時候,樓下有人走了上來,眾人的目光都隨着看向那人。
那是個四十餘歲樣貌的中年人,走到一方桌案處坐下,清了清嗓子,「今日要講的便是嶗山道士。」他聲音拖長,啜了口清茶。
「話說邑有王生,行七,故家子。少慕道,聞勞山多仙人,負笈往游。登一頂,卻見有一觀宇,甚是幽靜。一道士坐蒲團上,素髮垂領,而神觀爽邁。叩而與語,理甚玄妙……」
原來講的是王七求仙的故事,清羽不覺得好聽,雖然有的地方聽起來還有那麼點意思,但是跟真正的修仙比起來,還是皮毛。
「你講得不對!修仙才不是這樣呢!」一旁,何天瑞大聲說道。
頓時,酒樓中聽得如痴如醉的眾人紛紛怒目而視,那說書先生停了下來,看向何天瑞,沉聲道:「這位姑娘,念你年紀小,不知規矩,我便不與你計較。」
周圍人都跟着起鬨,紛紛大笑。
「得了吧,你個小孩子家家,知道什麼?」
「就是,閉嘴,不要耽誤我們聽先生講!」
「……」
說書先生回過頭對眾人一抱拳拱手,「在下這就繼續方才的,一客曰:『蒙賜月明之照,乃爾寂飲。何不呼嫦娥來?』乃以箸擲月中。見一美人,自光中出,初不盈尺;至地,遂與人等。纖腰秀項,翩翩作『霓裳舞』。」
「你……你們這些無知凡人!」何天瑞氣得手抖,瞬間祭出飛劍,化作一道流光飛走。
眾人大諤不已,也不聽說書先生講書了,而是議論紛紛,「剛才的那位小姑娘是仙子?」
「聽說千里之外就有一座蒼炎仙山,山上就有修行的仙人,莫非她就是那山上的仙姑?」
眾人見何天瑞走了,紛紛將目光轉移到還在座的清羽,有探究,有懷疑,小二在一旁戰戰兢兢,這位可不能走了,要是走了飯菜收不回來,他的工錢抵了這一頓飯錢都不夠的。
清羽皺眉起身,摸了摸,好不容易摸出一錠銀子,對小二說:「這夠了吧?」
「夠……夠了。」
她微一點頭,一步往空中一踏,同時飛劍剛剛落在腳下,微微一頓,便化作流光消失在眾人眼前,只留下驚嘆的眾人。
出了酒樓,清羽稍稍感知,然後朝着一個方向趕去,在街頭果然看到了何天瑞。
聽到聲音,何天瑞回過頭,看着清羽,委屈道:「雲姐姐,我哪裏說錯了?明明他講的就不對,我好心跟他們說,那些凡人卻不分是非黑白。爹爹說得對,凡人都是愚昧」
清羽搖頭,清了清嗓子,「凡人仰慕仙道,有這樣的故事也是很正常的,再說他們並不知道真正的修仙是怎麼樣的,你說出來他們自然是不信的。天瑞,難道你不修仙還想要做個說書先生?不過我想你要是去當說書先生說不定不會有人聽,你想啊,凡人聽了如何修仙定然覺得無趣。我還覺得剛才的那個說書先生講得挺好的,我聽了還覺得挺有意思的。」
何天瑞生氣過後慢慢地平復了下來,此時聽了清羽的話反倒是點了點頭,「我不可能去當說書先生,那些凡人恐怕也不會聽我說。」她還是有些落寞,那種不能被人理解的鬱悶還是沒有完全消散。
「聽說炎城那邊下雪了?」路人甲說。
「就是,這三伏天的下雪很不正常啊。」路人乙道。
「該不會是有什麼冤情吧?」
「誰知道呢,這老天要作怪,誰都擋不住。」
清羽和何天瑞對視一眼。
「雲姐姐,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她問。
清羽想了想,說道:「去炎城。」
「嗯。」何天瑞道:「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兩個人躍上飛劍,就往炎城的方向行去。
剛開始還不覺得,慢慢地就感到溫度越來越冷,兩個人即使是修仙者也不免感到有些寒意,山巒之上,甚至有了被薄雪覆蓋的地方,兩個人對視一眼,眼中的凝重之色更重。
這種極不好的感覺在臨近炎城的時候越發強烈。
「雲姐姐,這雪不像是正常的雪,再說這個時候還不是冬天,怎麼就下起雪來了?」何天瑞伸手接住飄灑在天地間的雪花,那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