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車輛也就會多些吧?不過,我大致上也可以肯定,無論是在馬路的北邊,還是在馬路的南邊,他所能遇見的行人,都不會太多。當然,他的目標,只是到達火車站,路上行人的多與少,又與他何干呢?那樣的一條路,他總是要往前走的,因為,他還要趕回家去。而西北不遠處的那火車站,則是他一定要抵達的地方!
我不送他,是不是就欠他些什麼呢?
不,不會的!
我,我並不這樣想,因為,我從來就沒送過他。至於他以前送過我,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因為,那個暑假的上午,他是自願到來的。
既然覺得自己不欠他的,那麼,這一刻,我的心中,為什麼還會如此五味雜陳呢?打翻在心裏這五味瓶,代表着一段過去,至少,高中階段最後的幾個月,對我來說,也是一段難得的、不可重複的經歷。而風志軒,就在其中扮演着一個不可或缺的角色。誠然,我可以不喜歡他,只是,我也不能否認,他曾經來過,曾經出現過!人生中的每一段經歷,都是不可能完全重現的,特別是在細節方面。說得再詩意些,就算只是個匆匆過客,他畢竟也曾經來到:以後的日子裏,只要還能再回憶起那樣的一段時光,那麼,我記憶的上空,就會浮現出他的影子,他的音容笑貌,他的言行舉止,甚至,他的歌聲,也會迴蕩着,久久不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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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這樣,我為何不能充當一下「老好人」,送一下他呢?就算只是出於對遠道而來的同學的一種關心,我也應該送一下他;而且,我是學姐。
我如此硬起心腸的背後,究竟是什麼原因在作祟呢?
因為他不曾在馬路的這一邊路過,由於隔着十多米的距離,我就只好任由他離去了。然而,這種「理由」,未必就沒有一點牽強吧?人家的目光,那可是投射過來的了,而我呢,是下意識地躲到鐵門和圍牆的內側!再說,人家視力不好,你視力既然這麼好,完全可以隔着這馬路,吆喝一聲的!聽不聽得見是人家的事情,喊不喊則是我的事情!
他的身影,什麼時候才能重現呢?「此地一為別,孤蓬萬里征」,對於曾經的中學時代,他何嘗就不是一個遊子呢?以後的日子裏,他自然還可以再回到這縣城,而我呢,也是可以再回來的。只是,就算真有那種時候,我和他重逢的機會,又有多少呢?恐怕,到了那種時候,連相聚,也是需要「理由」的,而這樣的「理由」,卻不太好找,或是難以啟齒。他的內心,其實是頗為敏感、細膩的……「嗚——」的一聲,從北側傳了過來。
浮想聯翩好些時候的辛怡禾,不由得心頭一震:這,這不是火車的汽笛聲嗎?
這樣想着,她下意識地向前走了幾步,再向北邊望去。
她的視力,確實不錯,甚至也稱得上是「明察秋毫」,於是,透過這十字路口,她真的看清楚了,一列塗着深綠油漆的火車,正自東向西,向前行駛着……眨了眨眼之後,辛怡禾暗自嘀咕着:這趟列車,自然就是駛向數百米之外的那火車站的了。而且,它是一趟慢車,它要在那火車站停幾分鐘。就在那幾分鐘的時間了,有人下車,有人上車。當然,由於馬路運輸更為便捷,在此下車的乘客,並不多。而那些上車的人呢,多半都是要趕回家裏去的了。這其中,就包括風志軒!
初中階段的那三年時光,每天下午,坐在教室里,我時常能夠看到這趟列車。再後來,我漸漸懂得,風志軒跟這趟列車,有着不解之緣。甚至,好幾個月之前,為了找一下感覺,從小街返回之際,我就想着,何不體會一下與他相類似的感覺呢?如此一來,才有着他驕陽之下的相送!
只是,這樣一個冬天的下午,我卻只能眼睜睜地目送着這趟列車的離去了。除非,我長了翅膀,才能趕在列車到站之前,找到風志軒,攔住他!然而,這又是怎樣的妄想呢?要想攔住他,早些時候,我都在做些什麼呢?好幾十分鐘之前,我就是眼睜睜地看着他,看着他在馬路的那一邊,自南向北地走着,然後再折向西,最終在我視線的盡頭處消失,徹底沒了影蹤。再然後,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