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埋伏圈,完全不用懷疑他們拼死到底的鬥志。
但顯然也有例外。
初伏前側,山腰處,一個藏在一棵大松樹後面的少年卻是滿臉焦急之色。
只見他年約十八九歲,身形高大挺拔,面容俊朗,腰挎一柄加寬加厚雁翎刀,身背一張烏沉沉的大弓,手裏握着一杆大鐵槍。
在此時的明軍里有這樣的裝備的多半是參將以上軍官的親兵,他們平常作為傳令兵、糾察兵,戰時則作為偵察兵即明軍俗稱的夜不收來使用,都是軍中精銳中的精銳,不但戰鬥力強,多半還是機敏權達之輩。
這樣的人很容易就能升上去,多半是軍官從小就培養的,自然大部分都成了他們的義子。
張德順營這樣的人有十個,其中九人都是他的義子,除了一人。
這名少年叫張七,正是張德順排名第七的義子,而這支部隊的頭領卻是一個年近四十的漢子,此時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張七對面,他自然不是張德順的義子。
他叫張老實,也不知是他的真名還是諢名,反正左營上下都這麼稱呼他,莫以為他是張德順的親戚,實際上毫無關係,說來也怪,張老實也是陝西老人,這個年紀竟然還只是一個夜不收頭領。
張老實乍一看確是憨厚老實模樣,卻長了一臉絡腮鬍子,稍稍抵消了他那憨厚模樣,不過他尋常都戴着笑意,嘴角也不經意地往上翹,又完美地抵消了這好不容易造就的威勢。
於是,張老實就是名副其實的老實了。
當然了,能成為一營的夜不收總管,光憑老實顯然不能勝任,莫說勝任了,連普通夜不收也做不了。
於是,就只剩下一個可能。
張老實並不老實,扮豬吃老虎才是他的本色。
時下的張老實正盯着張七看,他之所以如此做也是有原因的。
大軍剛剛伏下時天上突然響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炸雷,真正的沒有風雨的平地一聲雷,自那以後原本剽悍輕捷、對張老實言聽計從的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陡然變得煩躁不安起來。
按照晉王李定國的規定,大軍入伏之後不得大聲喧譁,不得私自交頭接耳,連放屁也要大屁化小,小屁化了,若是放在平時,張老實肯定會大聲質問張七為何這樣,但現在的他只能狠狠地盯着。
這邊張七卻是有苦說不出。
原因也很簡單,現在的張七經過那聲霹靂之後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也就是說現在的張七不是以前的張七了。
這一切也就發生在半個時辰之前,等張七變成現在的張七後大軍已經完美地伏下了。
是的,完美地伏下。
若說李定國在政治、用人、識人上差強人意,但在練兵、治軍、用兵上絕對無人懷疑,如何設伏,李定國也有一整套行之有效的措施,而這一套不用他親自盯着,各營各級軍將都會根據規制、籌劃完美地完成。
但張七依舊愁眉緊鎖,半晌,他似乎慢慢平復下來了,還閉上了眼睛,但在張老實眼裏這廝顯然沒有消停,依舊在想着什麼。
「老七啊,慌個甚?晉王窮盡一日一夜想出來的伏擊之策絕對不會出岔子的,你就等着我軍大勝的那一刻吧,對了,一旦大戰響起,我等夜不收也要上陣廝殺,老七的刀術、槍術、箭術在我夜不收里,不不不,在整個左營里」
「不不不,在整個大定營里都是名利前茅的存在,一旦與敵人廝殺在一起,再煩心的事情都會忘掉的」
「你是不是還在想着未婚妻陷在昆明城的事,哎呀,晉王的家眷大半也失陷在那裏,他的眉頭可是沒有哪怕皺一下呢,你呀,還得向晉王多學學」
一個小小的夜不收,有何資格向大名鼎鼎的晉王李定國學習?
但張老實還真是這麼想的,至於他為何這麼想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至於張七,現在也是心念百轉。
「娘的,剛一穿越就到了明末,明末也罷了,還是南明之末,南明之末也就罷了,還是幾乎決定殘明命運的磨盤山之戰」
「磨盤山之戰也就罷了,竟然一穿越就來到了戰場上,這讓自己毫無轉圜的餘地」
「磨盤山之戰的
第1章 盧桂生,你在哪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