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續解釋說:「還記得你來盛庭的第一個年會麼?當時酒店舉辦了個舞會,我看到你跟老黃他們都跳了舞。當時我很想邀請你,不過卻因為不會跳舞放棄了。」
姜幾許想起來了,當時她剛來盛庭,她緊張自己在年會上的表現,害怕自己被排斥孤立。而老黃是第一個邀請她跳舞的。
「老黃是個跳舞高手,當時我都震驚了,男廚師居然那麼會跳舞。」姜幾許跟陸續閒聊起來,她或多或少能感受到陸續當時的心情。她看向陸續,「陸總後來怎麼學會的?」
「瞎琢磨吧,其實並不難,可惜我一直沒有女伴。」陸續說,他隱藏了一些事實。比如他前妻王宜樂是他第一個舞伴。在他和她結婚一周年的時候,他在自家的露台邀請她跳了一支舞。當時他真的想跟她過一輩子,他告訴王宜樂:「以後我會帶你出門交際,你必須學會跳舞。」
不過人生路總在不經意出了錯,或者他想跟王宜樂過一輩子的心一直不夠真誠。他敷衍了王宜樂,同時敷衍了自己的婚姻。他就像一個病患男人,他不是王子,卻想找到真正的公主,就像《豌豆公主》裏面的公主。
一曲結束,姜幾許對陸續說:「陸總,我想休息一下。」
陸續點頭,然後有禮地鬆開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姜幾許在舞會邊上的歐式高腳沙發坐下來,隔着水晶帘子,她並沒有看到那個男人。
「需要喝點什麼?」酒店侍者上前問她。
姜幾許搖頭:「不需要。」
休息處燈光故意調暗,檀香架上點着印度一種線香,香味清雅淡遠。姜幾許喜歡這樣的味道,人的身體很容易在這樣的環境下放鬆下來。
姜幾許坐在沙發上給安美發了一個短訊——「抱歉,沒辦法要到鄭愷的簽名。」
安美回了一個「大哭」的表情。
姜幾許無奈,她把手機放回手包里,轉過頭看到自己跟前多了一杯牛奶布丁。她頭也沒有抬一下,先說了一聲「謝謝。」
「不用謝,我的榮幸。」一道低沉優雅的聲音飄在她頭腦上方,清冽中帶着兩份乾燥,就像秋天碧空如洗的天空。
姜幾許放下手機,抬頭。
季東霆看着她,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來:「我可以坐這裏嗎?」
「當然可以。」姜幾許擠了擠嘴角,然後站站起來要離去。
「許許,你應該知道我不是要坐在這裏,我過來是想跟你說會話。」季東霆說。男人的開場白非常直白,直白得讓人沒辦法拒絕。
姜幾許怔了怔,季東霆還是老樣子。她重新在沙發坐下來:「你說吧。」
季東霆看着姜幾許,仿佛女人的臉上有個計時器,正滴滴答答計着時間,分分鐘要走人的架勢。
他平靜複雜的情緒:「你看起來不錯。」
姜幾許回敬一句:「你看起來也很好。」
季東霆搖搖頭:「我沒有你想得那麼好。」
姜幾許抬起眼睛:「身體出毛病了?」
這個懷女人!季東霆背靠沙發,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從侍者托盤上拿了一杯雞尾酒,有商有量地問姜幾許:「等會可以讓我送你回去嗎?」
姜幾許直接拒絕了:「不用了,我跟陸續來的。」
季東霆順着姜幾許的視線看過去,隔着水晶簾,他和外面的陸續視線有了短暫的交匯。他沉默地轉過頭,長長的睫毛低低垂着。
男人比女人還靠臉,長着一張精緻俊雅的臉,只是垂眸而已,落寞和悲傷仿佛要從眼裏溢出來。
姜幾許抿了抿唇,心裏難受。不管她怎麼想季東霆。季東霆不是沈珩,不管這個男人曾經說了多麼讓她傷心的話,但是他的心從來都是赤忱而真摯的。
但是傷人的話,更因為他的真摯變得更加傷人。
「季東霆,其實我不明白你的想法,我並不認為戀人分手了還可以做朋友。」光線迷離,舞池搖曳,姜幾許頭腦卻格外清醒,她把話直接挑明了。
「我並不想跟你交什麼朋友。」季東霆說,男人的眼睛亮得像星辰,靜得像湖水,他單手放在桌面,問,「陸續在追求你?」
「應該吧。」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