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魏救趙。
不一會,教室外傳來了一陣喧譁,嘰嘰喳喳的,聽不太真切。緊接着,周星弛以及吳夢達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李易兩眼放光,像莊稼人久旱逢雨,心裏那股樂勁兒,真不知該怎麼形容了。本來以為這個喜劇之王培訓班無疑就是一些教授表演的老師來培訓培訓而已,沒想到竟然是兩位黃金搭檔親自來教。
做為一部部經典喜劇電影與周星弛合作的黃金搭檔,吳夢達被電影界尊稱為達哥,是演技精湛的金牌配角,被譽為香港和華語影壇片酬最高的黃金配角,也曾獲得多屆香港電影金像獎和台灣電影金馬獎最佳男配角提名,並榮獲第十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配角。
仗着有點小聰明,剛剛從培訓班畢業的吳夢達拍戲從來不認真,也不守時,私生活更是不羈,花天酒地,豪賭狂輸,債台高築,最後在一九八一年因為欠銀行三十多萬港幣而宣告破產。素來重視形象的無線自然不會縱容自己的藝人犯這樣的錯誤,於是雪藏他。走投無路的他向周閏發借錢,但是被拒絕了。周閏發狠下心對他說,借給你錢你又拿去賭。
想過自殺的吳夢達,決定從跌下的地方爬起。他痛定思痛,修心養性,重新努力研究演技,人像變了一樣,成熟而穩重,終於成功爬回起來,用三年把債務還清,並花四年遍讀各表演大師的書。那段日子是他人生的一個轉折點,也開啟了他演藝生涯的黃金時代。
眼前的吳夢達不是個大個子,戴着一頂鴨舌帽,鼻樑架着一副眼鏡。中等身材但略嫌圓潤,皮膚是黝黑的,眉毛清晰卻不濃密,眼睛深邃,有個稍稍嫌大的鼻子和嘴。像一般過了四十歲的人一樣,眼角已佈滿皺紋,而他似乎更顯得深沉一些。
周星弛笑着朝在座的學員們揮了揮手,倆人推搪了一下,吳夢達轉而拿着話筒,他的臉上掛着微笑,眼睛眯成一縫,滿臉的皺紋似乎都舒展開來了,「歡迎大家參加商業電台為宣傳喜劇之王而製作的培訓班,今天第一堂課由我以及星仔為大家上。今天的主題就是你如何看待演員這個職業,就是你把演員當什麼?」
教室里里一陣沉默,誰也不肯做聲。二十個人的臉,都像寺廟裏菩薩般繃着,毫無表情。
見沒人舉手示意,周星弛翻看着手中的學員資料,「李斯捷,說說你的理解!」他很少說話,即使說話,也精選每一個字,好像在草擬電報稿。
李斯捷皺了皺眉頭,嘟嘟噥噥着什麼,顯然沒料到這麼倒霉,第一個就被抽中。略微思索了一下,說起話來就像炒爆豆似的又急又快,「我從小的願望就是當演員,這是我我從小到大追逐的一個夢。「說完他突然沉默了,好像機關槍打完了一梭子彈之後需更換彈夾那樣沉默。
「完了?」周星弛驚訝得睜大了眼睛,他的思維都不轉了,仿佛完全失去了思索能力。見李斯捷不再言語,忍不住出言確認。
「完了!」李斯捷頭點得如搗蒜一般,周星弛忍不住咧嘴一笑,搖了搖頭,那笑容極其無奈,喜劇之王都被這冷面笑匠給逗樂了。
毫無疑問,李斯捷的回答即便有些籠統,不過的確說出了在座大多數人的理解,都是若有所思點了頭,顯然都覺得應該這樣回答。
吳夢達坐在講台上對於這個回答並沒有表態,那淺度近視眼鏡後面的眼睛永遠那麼溫和,笑眯眯的,使你覺得他感情細膩,永遠不會發火一般。
周星弛顯然不滿意,「在座的還有不同的理解嗎?」見沒人舉手,他似乎隨口說了一句,「李易,你說!」
李易打從聽到周星弛發問開始,腦子裏一下子像開水似的沸騰起來了,「想當演員,誰都可以想,沒有人可以去限制你,這是一個最正常的想法。小時候,喜歡聽相聲,就想去說相聲了。至於演員這個光鮮亮麗的職業,猶如黑暗之中的螢火蟲,是那麼耀眼,很多人對演藝之路充滿憧憬,這很正常。」
此刻聽到周星弛親自提問,李易腦袋猛地大了一圈。他的頭腦,成了一個兩軍對陣的硝煙瀰漫的戰場,轉而又往更深一層次想,「演員是幹什麼的?」
李易這一猶豫,身旁不少的傢伙都竊竊私語,打心裏他們也是不認可李易的。畢竟他不是香港人,香港人的電影為什麼要出現這個傢伙,而且選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