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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不由得想,自己還真是個十足的顏控,設定的角色沒有不好看的。
許其琛遵循禮數,沒有和宋沅言並肩而行,只是低頭跟在他的後面,手杖柱在地上,和腳步聲同一頻率,發出沉鬱的聲響。
何公館和宋公館浪漫的法式建築風格不同,更加沉穩,偏向德式風格。大廳里已經來了許多名流,各式各樣的旗袍和洋裝,在吊頂的水晶燈下看得人眼花繚亂。
兩人的出現,引起了一陣騷動。
「那邊是哪家的公子?」
「宋家小少爺啊,這你都不知道。」
「我認得的,我說的是他身後的那位,黑色大衣的。」
「啊……那個啊,那只是宋家的家僕而已。」
「家僕?」那位小姐握住高腳杯的手抖了抖,差點將葡萄酒灑在自己金貴的裙子上,「宋家的家僕竟都像少爺一樣……」
「這可不是一般的家僕,你是不在江衢長大所以不清楚。」一身墨綠旗袍的女子將肩頭的捲髮撥開,「這一位,是宋小少爺的保命符呢。」
耳邊議論聲不絕如縷,前頭緩緩走着的那個人天生就是人群之中的焦點,跟在後面的自己無論如何也躲不開關注和議論,這一點許其琛早有預備。
一位穿着淺黃色洋裝的小姐走了過來,高跟鞋與大理石地面接觸的聲音如同酒杯碰撞般清脆。
聲音也很甜美,「宋少爺,可不可以一起跳支舞呢?」
她的臉頰透着胭脂的微紅,精緻的捲髮隨着她自信的言語輕輕擺動,戴着白色蕾絲手套的手纖長漂亮,伸在宋沅言的面前。
「少爺,我去那邊坐一坐。」許其琛率先開口,交代了一下,然後徑直走到大廳邊緣佈置的類似吧枱的地方。
坐在高椅之上,許其琛隨意挑了一杯酒,抿了一小口,味道還不錯。看向舞池之中的宋沅言,小提琴悠揚的聲音環繞着整個大廳,他的手紳士地繞過那位小姐被洋裝裹緊的纖細腰肢,步伐交錯,緩慢地旋轉着。
很養眼的場景,但許其琛由衷地覺得不舒服。
怎麼看怎麼相稱,所以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耳邊傳來高跟鞋的聲音。
「這位先生,您一進來便坐着喝酒……」
許其琛應聲側過臉,是一位穿着深紅色旗袍,肩披狐狸皮草的女子,她的長髮如綢緞一般垂下,耳垂上的兩點翠玉耳墜輕輕搖晃。
看起來風情萬種。
「看來是不愛跳舞呀。」
許其琛沒有回話,將那根手杖抬了抬,當做回答。
「原來如此。」
他的冷淡和溫和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十分勾人的氣質。女子晃了晃手中的酒,綴滿珠寶的手輕輕地覆蓋上許其琛的右膝上,「是這隻腿嗎?」
許其琛的心沒有絲毫的波瀾,眼神不自覺去尋找舞池中的那抹白色,一切都太過恰好。
在撩人的小提琴聲中,他正好對上了那雙眼睛。
對方眼底的不滿太過明顯,以至於不小心踩到了那位小姐的黑色高跟鞋。
「是。」
許其琛收回視線,終於微笑着給出了一個回答。
女子似乎得到了莫大的鼓勵,手輕輕搭上許其琛的肩膀,「是怎麼一回事?」她的語氣中似有關切,隨即又補充一句,「如果覺得冒犯,先生便不說好了。」
許其琛刻意地沒有躲,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像是在同誰賭氣一般,卻又樂在其中。
一種風險很低的遊戲。
他的聲音並不沉鬱,低聲訴說時有種天然的溫柔。
「被車子碾了過去。」許其琛低頭喝掉了最後一點酒,「所幸做完手術,保住了這條腿。」
女子用英文說了一句抱歉,語調帶着這裏的口音,聽起來很是婉轉撩人。
許其琛低頭不語,感覺對方越來越靠近,手指在黑色大衣上輕輕摩擦,宛如一株美艷的菟絲花。
「先生的香水味好聞極了,不知是什麼牌子?」
低垂的視線里,出現了一雙熟悉的皮鞋。
少爺今天裝病了嗎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