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幾分鐘,吳紅麗就想通了。
她問黃立偉:「衛健委副主任排名第幾?」
黃立偉轉過身來告訴她:「班子成員,排第三位。」
又是第三,縣委副書記也是第三,想來自己的命運就是千年老三了。
不過好在是班子成員,和她現在非常委的副區長相比,還是前進了一步。
水慶章是在半個小時之後,接到黃立偉打來的匯報電話。
聽完之後,他頹然放下話機,頭靠在椅背上,輕捶着額頭,徐徐閉上眼睛。
這時,書房門打開,谷紅岩躡手躡腳走進來,在水慶章身邊坐下,急切問:「查實了沒有?」
水慶章睜開雙眼,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小月怎麼樣,睡覺了嗎?」
「她睡了。」谷紅岩說着,拽了拽水慶章衣襟,再次詢問起來。
「唉!」水慶章長嘆一聲,深深點着頭:「做實了。吳紅麗已經承認,她和厲元朗有不正當男女關係。」
「王八蛋!」谷紅岩暴跳如雷,聲音瞬間高了八度。
「你小點聲,怕小月聽不到是不是!」水慶章眼睛一立,谷紅岩漲紅着臉不再說話,只剩下緊咬後槽牙。
「欺人太甚!」實在憋不住,谷紅岩從牙關里狠狠擠出幾個字眼,「他厲元朗背着咱們有了私生女,已經做得過分,這還不算,竟敢在婚內出軌,以為咱們谷家是好欺負的,把你我當成什麼人了,是任他拿捏的軟柿子麼!」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谷紅岩已然壓低了嗓音,可是聲音卻如針扎一般,灌進水慶章的耳朵里,深入到他的心底中。
「是啊,厲元朗,我真是小瞧了他。」水慶章悵然道:「谷闖跟你說他有個私生女,我算了時間,正是你收到那些照片的時候,應該是韓茵離開他之前,他們做的好事。」
「我覺得,那會兒厲元朗畢竟和小月處朋友,算不得出軌,沒這麼嚴重。他和吳紅麗這事就不一樣了,他厲元朗已經結婚,有了小月還有穀雨,卻背着小月,背着你我幹了這種喪良心的事情,絕對不能原諒。」
「只是」水慶章泛起愁來,「小月臨盆的日期越來越近,這事千萬不能讓她知道,否則大人小孩都有危險。」
谷紅岩回應道:「我懂,厲元朗有私生女的事情,咱們都瞞着她,這事更要瞞嚴實了。不過,必須要給厲元朗一個顏色看看,不能讓他白白欺負了咱家小月。」
谷紅岩眼望着樓上方向,眼圈微微一紅,憤然說:「小月真是可憐,厲元朗這個王八蛋這麼對她,她還給厲元朗生孩子,一想起這事,我心裏就」
說着,她禁不住捂起嘴巴,擔心哭出聲來引起水婷月警覺。
儘管樓上樓下有樓板的強力隔音,水婷月根本聽不到。
「紅岩,你也不要傷心了,關於厲元朗的問題,我會想辦法處置,絕不能讓小月吃啞巴虧。」
谷紅岩扯過幾張紙巾,擦拭着眼角,起身離開書房。
望着老婆的背影,水慶章發出長長嘆息聲,喃喃自語:「厲元朗啊厲元朗,你這是考驗我的忍耐力和底線。你做官做的好有什麼用,作風出現問題,照樣把你拉下馬。只是可惜,這樣的官不多了,除了管不住褲腰帶,你還真沒有別的毛病,可惜了」
思考再三,水慶章覺得,厲元朗出軌這件事,終究紙里包不住火,必然要有真相浮出水面那一天。
與其被動,不如主動。
也顧不得臉面問題,索性拿起話機撥了一連串的號碼,低沉說道:「宮書記,我是慶章,有件事我想向你當面匯報」
差不多在同一時刻,厲元朗近來因為吳紅麗的事情,鬧得心神不寧。
本來,要是倪以正不出事的話,他在新河市委辦公室,多少能幫自己打探一些可靠消息。
除了倪以正,厲元朗在新河沒有關係,總不能事事都找金勝吧。
他想和吳紅麗聯繫,擔心吳紅麗處於停職期間,萬一電話被監聽,豈不是自露馬腳?
腦袋大了好幾圈,厲元朗也沒想個頭緒出來。
正這時,手機卻出奇的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