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拳頭,卻還是沒有成功,眼神漸漸染上一抹低落情緒。
霍平梟自然不知她的那些想法,只揚了下眉稍,不解地問:「你又不是要守寡,作何用那種眼神看我?」
阮安這時急了,軟聲制止道:「你…你出征前,就別混說這些話了。」
「放心。」
他突然用大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懶聲又說:「你夫君能平安回來,你想好要什麼生辰禮物,回來我好送你。」
阮安任由他將她髮絲抓亂,乖巧地闔了闔眼眸,嗓音溫軟地回道:「嗯。」
「那你再答應我一件事麼?」
他突然又問,看她的眼神褪去平素鋒芒,帶着淺而淡的溫和。
「什麼事啊?」
阮安懵懂仰起小臉兒,復又眼神失焦地看他。
霍平梟用大手扣住她腦袋,微微探身,與她額首相觸,沒立即回復她。
她的樣貌本就生得溫軟好欺,在夜裏視力不佳,什麼都看不見,偏還用那等天真的神情看着他,頗像是被惡狼盯上的幼兔,處於危險而不自知。
有多少次,他都想將她狠狠地欺負哭,卻又怕再也哄不好,只得將所有邪祟和惡劣的心思盡數收回。
每一夜都在隱忍不發。
霍平梟用額頭蹭了蹭她光潔的小腦門。
再開口,男人的嗓音透了些啞,低沉問道:「等從西宛回來後,你能不能給老子吃胖點兒?」
說完,他伸出大手掐了把她的腰肢:「行麼?」
觸感雖然軟,卻沒什麼肉。
看着阮安赧然無措的小臉兒,霍平梟無奈抿唇,又徵詢着她意見:「乖媳婦兒,吃胖點兒,等我回來。」
兩日後,霍平梟率驪軍離開長安城。
阮安亦在他離開的那夜看見了傳說中長安奇觀,許多少女為他齊放孔明燈。
往空中升冉的燈火明明滅滅,猶如浩瀚星河,將夜空映亮,如夢似幻,白晝般亮。
阮安亦如前世一樣,每次他出征後,都會來到佛前為他祈福。
縱然在深秋,大慈寺的黃金曼陀羅仍開得正盛,有僧人在灑掃青石板地,亦有長角神鹿從她身旁經行而過。
今晨長安下了細密的秋雨,寺中瀰漫着悠遠的檀香氣息。
阮安跪在案前,在朱紅的平安箋紙上,用霍平梟教她的字跡,虔誠地寫下祈禱&3記0340;心愿。
無論是今世還是前世,只要是有關他的事,無時不刻都在牽動她的情緒。
但這回,她不再是那個容貌被毀的痴心醫姑,而是他的妻子,她終於能夠光明正大地為他祈福,也能肆無忌憚地戀慕他。
從前的那句,定北侯大捷,平安得勝歸來。
也終於能換成——
夫君仲洵大捷,平安得勝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