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爹認識一位先生,聽說,很有才學,我回去問問,看他能不能收下葫蘆。如果能,那葫蘆可就有福了,那先生可是很嚴厲的,聽說,如果學生不聽話,一巴掌就能把臉打腫呢。」蘇暢故意說道。
小巧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那也太兇狠了……」
「我不去。」葫蘆有些害怕:「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那就有勞蘇公子了。」芙蓉嘴角一笑:「若有嚴師,便得高徒,葫蘆也算有救了。」
蘇暢嬉笑嫣嫣的看着芙蓉:「認識我這樣的貴公子沒錯吧,總能幫上你的忙。不然,你這淘氣的弟弟,如何能找的到先生教他?」
葫蘆憤怒的望着蘇暢,繼而去房間裏拿出了蘇暢送給他的匕首:「還給你,我不要了還不行嗎?」
蘇暢木然接過匕首,望着葫蘆踮腳遠去的背影,不禁對芙蓉說道:「瞧瞧,你這弟弟,不但淘氣,而且小氣,不過說了他兩句…….」
「蘇公子,你沒覺得自己就跟樹杈上的八哥一樣麼?怎麼說你也是堂堂的皇上護衛,總瞅着我們家葫蘆挑什麼毛病。」芙蓉笑笑:「這下好了,激一激葫蘆,他總算把匕首交出來了,蘇公子,以後你不要把這些刀啊槍的拿給葫蘆,他傷着了人,那就不好了。」
「你——」蘇暢轉身離開:「原來說了這么半天話,你是在哄葫蘆把匕首拿出來。姜果然是老的辣。」
蘇暢轉身就走。
柳樹枝掃過他的袍子,他淺淺的背影像是一抹煙雲。
走到柳樹下。蘇暢戛然而止,臉上又浮現出一抹笑來:「放心吧,白氏,我一定會給葫蘆找到嚴師的,我可沒有說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說完這話,蘇暢無比得意,腳步都輕快起來。
只有葫蘆。聽到這話,早已嚇的心裏突突直跳,若是他腿腳靈活,那他恨不得現在就逃回懷海城去,至少這樣,才不會被以後的先生打死吧?
一天一夜,襦裙上的斑鳩繡好了。
雖不是形神兼備。倒也有八分相似。
春娘將襦裙包進包袱里,然後將包袱放在柜子裏收着。
芙蓉喝了碗菊花茶,四下不見茶茶,便問春娘:「這幾天怎麼甚少見茶茶呢?她在做什麼?」
春娘挨着芙蓉坐下:「這幾天茶茶可是忙壞了,娘也不瞞你,繡鵪鶉這活兒,娘一直沒有底氣。這襦裙上的鵪鶉,是茶茶幫着繡的,你忘了,她也會刺繡?」
這一點,芙蓉倒是知道。
先前茶茶總愛做些刺繡的活計,當初芙蓉還送她去跟楊康的娘子學過手藝。
只是後來家裏事多,茶茶忙裏忙外的,就把刺繡這活給耽誤了。
次日,又是細雨濛濛。
一家人圍坐在廊下,吃着酸梅子喝茶。望着院裏淅淅瀝瀝的雨閒聊。
雨絲涼涼的撲在芙蓉的裙擺上,芙蓉的裙擺便濕了一片。
去王府時,她還刻意打扮了一下,如今不用去見客,她穿着家常乳白色大襖,灰白色斜襟坎肩,柳青色撒花襦裙,腳上趿的鞋。也是舊年的鞋,頭髮松松的挽在腦後,發間只插着那隻嫦娥追月的髮簪。
除此之外,別無首飾。
「這酸梅子也太難吃了。」葫蘆「吧嗒」着嘴:「要是有點心吃就好了。這兩天我做夢也想吃點心。」
春娘尷尬:「如今家裏只有酸梅子……」
一片酸梅子還沒吃完,便見一個穿銀色小襖,黑色襦裙的女子急急而來。
分明是如娘。
春娘趕緊去櫃裏拿了做好的襦裙給芙蓉。
芙蓉將襦裙遞給如娘。
如娘拿出兩錠銀子來:「給你們的。」
「你還沒有看看我們做的行不行…….」
「來不及看了。」如娘還是那句話:「你跟我走一趟。若是做的不好,你自己跟夫人解釋。」
「我還要去嗎?」芙蓉有些排斥。一則天氣不好,雖是細雨濛濛,可這細雨,一時半會兒的也不會停下。二則跟着如娘去那不知名的地方,總讓芙蓉覺得心裏慌亂。
「你跟我走一趟。」如娘這樣說着,一手便扯了包袱,另一手扯着芙蓉,就像扯着一個木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