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在肉鋪子裏幾天,不但把豬肉名稱背的爛熟,價格算的一文不錯,連肉鋪子的衛生,都打掃的一乾二淨,不管是大案板還是切肉木墩,都收拾的利利索索,鄭家娘子看着喜歡,第一次滿五天給芙蓉結算工錢時,又多給了五文,算下來一共是205文。
雖說205文上都沾着油沫子,但這是芙蓉的辛苦錢。即使不多,但也夠支撐幾天生活的了。
芙蓉帶着弟妹,想給二人買件衣服,茶茶的棉褲一直短,自己又不會做針線,問了幾家賣衣服的鋪子,一般都沒有小孩子的衣服,想來也是,窮人家的孩子,都是奶奶媽媽輩沒事在家,收了棉花,紡了線,找幾塊乾淨的里子,面子,早早的坐在太陽底下,一邊閒扯着家常一邊就把衣服的活計做了。雖然不是綾羅綢緞,沒有鑲金繡銀,但一代傳一代的做法,孩子穿着合身又暖和。
自己爹娘去世幾年,茶茶跟葫蘆的衣服都是早先的,雖有人零星的接濟過,但接雨水總解不了渴,如今眼看天要下雪,天總是灰灰的。不能讓孩子露着腳過這個冬天吧。
走進一家衣裳鋪子,夥計見生意上門,倒是顯的很熱情,他家的衣服都擺在靠牆的木柜子裏,疊的整整齊齊,碼的四平八穩,芙蓉讓夥計找了件葫蘆這種兩三歲小孩穿的小襖,小襖暗黃面子,灰色里子,都是棉料,裏面的棉花也塞的實在,摸上去又厚又暖,在葫蘆身上一套,合身又好看,然後又讓夥計找了件茶茶這般身高穿的夾褲,這夾褲是綠撒花面,米白里子,裏面也塞着棉花,比照了一下,正好夠長,裁剪又貼身,茶茶好久沒穿過新衣服,見了這夾褲也喜滋滋的。
「這兩件多少錢?」
「姑娘可真會挑貨,這都是我們店新上的貨,那小襖一百二十文,小孩子穿着保暖的很,款式又好。那夾褲是一百文。要兩件的話,一共是二百二十文。」夥計笑着道。
芙蓉原以為,這窮鄉僻壤的,買件小襖,或是夾褲,最多不過十文八文吧,沒想到,原來這麼貴,看來這一家子,只有裸奔的份了。
抖抖自己的小錢袋,如果這回買了衣裳,家裏可能連買白面的錢都沒了。快過年了,十里八鄉的,都在張羅着肉啊菜的,在吃的面前,穿只能緩一緩,光着屁股,總比餓着肚子要好受一些吧。
買衣裳的事只能先緩幾天再說,葫蘆一看要把剛穿的小襖脫下來,轉身就往外跑,小屁股都一顛一顛的,被茶茶給揪住,就摟着芙蓉的腿喊:「我要小襖……我要小襖……」
「葫蘆乖,過幾天姐就給你買,等兩天。回家姐給你做魚吃,小魚一游一游,你喜歡不喜歡?」好說歹說,終於先哄着葫蘆把小襖脫了下來還給夥計,天氣冷,站着凍的跟冰棍似的,生意也沒成,夥計氣呼呼的把夾褲跟小襖塞回櫃裏,小聲嘟囔着:「趕緊回家穿開襠褲去吧。」
聲音雖小,葫蘆卻聽見了,於是大聲叫起來:「他讓咱們,回家,穿開襠褲。」
芙蓉,茶茶同時回頭,那夥計尷尬的很,忙改口道:「是我回家穿開襠褲,是我回家穿開襠褲……」說着,夥計狠狠的瞪了葫蘆一眼,這是哪跑出來的熊孩子呀。走路不很利索,這耳朵倒還很機靈。
回到家,葫蘆又記起剛才芙蓉說過的,給他做魚吃,於是一個勁的圍着芙蓉鬧,要吃魚,要吃魚。
給小孩子說過的話怎麼能反悔呢?如果小孩子覺得你騙了他,那以後還怎麼在他面前豎立威信,這回不是死鴨子嘴硬,倒是趕鴨子上架了,去西屋找了一截子鐵絲,又找來一個破洞的蚊帳,用剪刀把蚊帳剪出一片,然後拿針縫住,上面圈一圈鐵絲,就成了一個可以網魚的筒,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又去小廚房裏弄了一點面菜疙瘩,用線繫着綁在網裏當做魚料。
芙蓉一路上都在忐忑,這河裏的魚,當真能吃麵菜疙瘩麼,只是魚吃什麼,她真的懂。
三人坐在河邊,把網魚的筒放下去,芙蓉伸手拉着,等了好一會,那面菜疙瘩泡鬆了漂了上來,也沒見一條魚出現,葫蘆等的直打瞌睡,靠在茶茶身邊,就眯起了眼睛,嘴裏直流哈喇子,茶茶也開始打呵欠了:「姐,天太冷了,魚是不是都不吃食了啊。」這打瞌睡就跟會傳染一樣,他倆打着盹,弄的芙蓉都想瞌睡了。
帶着簍子的一個漁夫一會功夫便釣了兩三條,引的芙蓉羨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