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能是他從宮裏回來了,用現代話說,蘇暢又下班了。
每日正對着蘇府門口做生意,蘇暢幾時出門,幾時回來,芙蓉都能做到心中有數了。
「芙蓉,你還在做衣裳呢?天天賺銀子,你就不嫌多。」蘇暢笑着從馬背上跳下來,雖天冷了,可他還是出了一頭的汗。芙蓉注意到,蘇暢身上,穿一件素色的袍子,腰裏繫着一尺寬的白束腰,而他的刀柄上,繫着一塊白布,所騎的那匹黑馬,也用白布蒙在頭上。
芙蓉心裏咯噔一下:「蘇暢家死人了?自己怎麼不知道?他為何要戴孝?」又不好明問,只得指指他身上的白束腰道:「你這是?」
「你還不知道嗎?宮裏的青娘娘歿了。」蘇暢嘆了口氣:「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歿了,唉,一直流連在病床上,太醫開的藥喝也不見效,這不,今兒上午出了事,宮裏的奴才們都披麻戴孝了,我們做侍衛的,自然也是這樣。唉,可憐了青娘娘的次歡阿哥,才幾歲,就失了額娘。」
芙蓉呆呆的放下針線。青娘娘此人,芙蓉倒有一面之緣,只是沒想到,如此年輕,就像花一樣凋謝了。
「青娘娘雖不是皇后,可畢竟是太后的侄女,喪禮自然與別的妃嬪不同,而且,自此後一個月以內,宮外不得聽曲,不得擺宴席,不得辦喜事,反正,諸事注意就是了。」
芙蓉這才想起來,為何葫蘆要休學一個月,原來是因為青娘娘的事。
她低下頭去,發現自己手底下還按着一塊大紅色的布,於是趕緊將紅布收起來。
蘇暢道:「你把做衣裳的布藏起來做什麼?」
「不是說,一個月以內,不得聽曲,不得擺宴席,不得辦喜事嗎?我想着,是不是也不讓穿紅?所以…….」
蘇暢搖搖頭:「青娘娘並不是皇后,所以宮外雖守喪,可也沒有那麼嚴格,你就開着一間小小的衣鋪,看把你嚇的,誰還來查你不成?」
芙蓉這才放下心來。
因為青娘娘的事,宮裏宮外一片哀嚎。
如今廄停了聽曲兒,唱曲兒,沒有嫁女娶親,也沒有擺宴喝酒,廄就像突然睡着了似的,安靜了不少。
自打聽說青娘娘的事,茶茶倒是放心不下,她一直堅持,要去宮裏看看太后。
芙蓉拗不過她,只得叫了輛馬車送她去宮門口。
以前,茶茶每次去宮門口,讓朝陽門的侍衛去慈寧宮傳話,太后都會讓茶茶進去。
可這一次,蘇暢去傳話,卻陰着臉回來,太后沒準。
茶茶在宮門口哭了一回,眾侍衛並幾個太監看着很是詫異,不知茶茶是青娘娘的什麼親戚,別人都是假意抹抹眼淚,她卻是哭的情真意切,眼淚就跟斷線的珠子一樣,噼里啪啦。
只有芙蓉知道,茶茶哭,不是因為青娘娘,也不是因為太后,而是因為,她見不着皇上。
馬車原路折返。
茶茶連晚飯也沒有用,便早早的躺床上去了。
春娘端着一碗米飯細細勸她:「茶茶,來來回回的坐馬車,也實在顛簸,不吃飯怎麼行,起來吃一點吧?」
茶茶只是反鎖了門,並不吱聲。
「茶茶,今兒的飯菜是你姐姐親自做的,有萵筍炒肉片,還有你愛吃的芹菜燴牛肚絲兒,你真的不要嘗嘗嗎?」
茶茶慵懶的道:「春娘,我累了,我不想吃。」
春娘只得暗淡回去,將托盤裏的飯菜放到中堂桌上,對正在做大紅色衣裳的芙蓉道:「你瞧瞧,這些天太后不讓咱們茶茶進宮,咱們茶茶進宮,太后又不見,茶茶傷心了,這個時候,她怎麼能再傷心呢?」
葫蘆伸手撿了一塊肉片在嘴裏嚼着:「二姐傷心,我還傷心呢,我都好幾天沒跟次歡玩了,說好了給他講葫蘆娃大戰蛇精的故事呢。」
芙蓉敲敲桌面,示意他不要隨便伸手往盤子裏撿菜吃,一面又道:「葫蘆,你的智商,也就配跟次歡那種四五歲的孝子玩了。」
葫蘆撇嘴,伏在桌上不說話了。
春娘將托盤往芙蓉面前推了推:「不如,你去試一試,或許,茶茶會聽你的話,把飯吃了?」
「回來的路上,我說要給她買些甜餅,她就說沒有胃口,她心裏難過,吃不下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