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包袱,是一些金銀細軟並一些衣料。
芙蓉把衣料留下,把那幾錠金銀還給了茶茶:「你在宮裏也有很多需要用銀子的地方,所以這些金銀,還是你留着吧。」
茶茶又把金銀推給芙蓉:「大姐,你們在宮外開銷大……我在宮裏還好,每個月都有月例銀子的。」
「你當我不知道呢。」芙蓉笑笑:「你每個月的月例銀子才幾兩?至少我在宮外,無論是給夫人們做衣裳,還是做些別的活計,都能掙一些的,日子還過的去。這些金銀,你自己留着吧。如今你已是皇上的人了,不能總想着幫襯我們,外人瞧見了也不好。」
茶茶含淚點點頭,下人們退出去以後,茶茶拉起芙蓉的手:「大姐,其實,我也不瞞你,我雖然進宮有些日子了,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皇上卻從來沒有…….」
「皇上不是來唯一殿留宿過嗎?不然,那些妃嬪如此記恨你呢。」
「她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罷了。」茶茶嘆了一口氣:「皇上是曾留宿在唯一殿,但卻從來……沒有碰過我,有時候,他寧願在椅子上蜷縮一夜,也不願意…」
「皇上這么正人君子?」說出這話來,芙蓉又覺得不很合適,便改口道:「掐指算起來,你進宮也沒有很久,或許跟皇上還不是特別的熟,加上,你也知道的,天災,又是水澇,又是旱災,加上豐城那邊的軍營也需要籌措銀子,皇上很是忙碌,或許過了這陣子。皇上會對你好的。」
芙蓉嘴上雖是這樣說,心裏卻也沒底,她其實知道,皇上對茶茶。一向沒有感情。很早的時候,她就提醒過茶茶,進宮這事,是沒有後悔疑尋的。
茶茶的婢女細藍,一向跟茶茶親近,她給二人上了茶,抱着茶盤悠悠道:「依我說,芙蓉姑娘極其聰明,不如,幫遠妃娘娘想個法子。讓皇上留宿在唯一殿才好,宮裏的娘娘們,沒有子嗣可是活不下去的。」
茶茶的臉「唰」的一下紅透了:「細藍,你不要亂說。」
芙蓉不知說什麼才好,皇上去哪裏留宿。不去哪裏留宿,豈是她一個民女可以做主的呢。
她也是有心無力罷了。
茶茶瞧出了她的為難:「大姐,你不要聽細藍亂說,當初進宮,是我自願的,這樣的日子,我也早已想到了。既然進了宮,我便受的住這份寂寞,無論皇上他來不來唯一殿,對不對我好,反正,我是會對他好的。雖然他不能常來留宿,但能看到他,我已經很滿足了。」
茶茶雖是這樣說,眼角里還是浸出了淚。
芙蓉輕輕拉住她的手,不發一言。
宮裏的夜極靜。
甚至比小車胡同還靜。
入了夜以後。各宮都關上了大門,妃嬪們便像入了牢籠的鳥,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燭火跳躍。任憑夜幕把宮殿籠罩,任憑涼意升上來。她們變的不知所措,燭火「啪」的炸開,這輕微的一聲,足夠她們愣神。
這日雪停。太陽還算和暖。
芙蓉背了包袱出宮去。
宮院幽深,她孤獨的背影映襯在雪地里,更顯的矮小。
不時有端着茶盤的宮女從她身邊經過,皆快步而去。
又有小太監哈着腰,手裏握着拂塵小跑着走了。
芙蓉呵了呵手,等手上有了暖意,便把手放在臉上暖一暖,這樣,臉上才不至於像凍僵了似的。
宮裏宮外,樹木凋零,唯有幾簇低矮的灌木倚牆而立,顏色是墨綠的,在這深宮大院之中,看到些許綠色,才感覺舒服了一些。
芙蓉的目光順着灌木一直往前,卻看到一個穿寧綢長袍的男子,男子面色溫潤,臉上帶笑,是皇上。
芙蓉趕緊給皇上施禮。
七公公又給芙蓉施禮。
「要出宮去了?也不跟朕打聲招呼,就這麼偷偷摸摸的走嗎?」皇上開玩笑似的望着芙蓉。
芙蓉有些尷尬:「皇上,實在是民女…….知道皇上日理萬機,不想打擾了皇上……所以…….」
「所以你就夾着包袱逃跑嗎?」皇上乜斜着她:「你也學會拍朕的馬屁了嗎?還日理萬機,朕如今哪有那麼忙。」
「皇上說的是。」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