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宴席還有一個時辰。
芙蓉回了帳里。
蘇暢跟田青仁面對面坐着。見芙蓉回來,田青仁有些着急:「四號,你趕緊的幫我化妝,不然,一會兒會露餡的。」
芙蓉拿出一個盒子,盒子裏裝着或紅或黑或黃的一些顏料,眉粉,炭筆,還有一些她從伙房裏帶回來的一點雞血。
她用眉粉和炭筆,在田青仁臉上勾畫着,然後又在他脖頸處,手腕處塗了一些新鮮的雞血。
田青仁的傷好了,芙蓉常給他燉湯,他還胖了幾分,可芙蓉在他身上勾勒,描畫一場之後,田青仁竟然變的面無血色,嘴唇青紫,敞開的胸口處有一道一道的疤痕,甚至,疤痕上還帶着血。
豆子甚至捂住了眼睛,那日蘇暢把田青仁從溫光手裏救下來,田青仁奄奄一息,也沒有如今這麼慘。
田青仁對着銅鏡照了照,銅鏡偏黃,更顯的他面無血色,眼圈黑的像熊貓,加上傷口逼真,頭髮也被芙蓉弄成了雞窩狀,田青仁差點認不出他自己,對着銅鏡直發愣,直到芙蓉搖搖他的胳膊:「晚間宴席之上,大元帥若是問你話,你一定要斷斷續續的說,裝出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這樣,大元帥才會相信你真的受了傷。」
田青仁點點頭。
芙蓉化妝的技術,也讓蘇暢嘆為觀止,可他終究是不放心的:「田青仁,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今晚之事,若成了。咱們便都自由了,若是不成,那…..不但是我,就連你。四號,可能都是死路一條。」
田青仁鄭重的點頭:「蘇大人,這其中的厲害,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所以,你不用再問我。」他放下銅鏡,眼睛裏全是堅毅:「大元帥與溫光是叛國賊,試圖跟齊國勾結,這樣以來,用不了多久,齊國就會帶兵攻打這個地方,豐城自然不保,包括你們的京城。也會陷入危難。到時候。不知有多少無辜的老百姓要遭殃,我雖是齊國人,可我知道。老百姓是無罪的,我知道蘇大人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普天之下的老百姓,所以…….我甘願冒險。」
蘇暢感動的眼圈泛紅,他想跟田青仁喝一杯,可眼瞧着晚宴就要開始,已容不得他跟田青仁再多嘴什麼,他只是以茶代酒,敬了田青仁三杯:「若此事能成,田青仁你功不可沒,若此事不成,那…….咱們就地下相見吧。」
帳里氣氛沉重,唯有炭火歡快的舔着壺底。
豆子只覺很壓抑,守在帳外哭了起來。
芙蓉有意打破這僵局:「俗話說,邪不壓正,咱們怎麼可能會死呢,要死,也是大元帥跟溫光。」說出這話,她明顯底氣不足。
這軍營方圓多少里,她幾乎數不清,只知道進軍營這麼久了,那幾個山坡,光禿禿的時候她去過,綠葉茂盛的時候她也去過,可是綿延遠去的帳房,她卻從來機會完完全全的看一遍。
夜幕降臨,這一夜,註定是沉重的一夜。
蘇暢開始換衣裳,他換上了銀色的小衣,並黑色的盔甲,把他常用的那把刀收了起來,放在長案上。
「你真的不用帶刀嗎?」芙蓉不放心。
「若此事能成,自然不用我帶刀,若此事不成,我帶刀又有什麼用,大元帥只需一句話,我便四分五裂了。」蘇暢撫摸着他的刀,像在撫摸一個將要離別的朋友。
不時有蚊子飛進來,圍着田青仁「嗡嗡」的叫,田青仁身上偽造的傷口處塗了雞血,這些蚊子的嗅覺很是靈敏。
芙蓉拿了個小包袱出來,裏面有兩件衣裳並幾樣珠釵。
一件是鵝黃色長褂配紅色肚兜。肚兜上繡着大紅色的牡丹。
一件是白色長衫。這白色的衣裳甚是簡潔,甚至,上頭連繡花也沒有,像是哪家辦喪事的時候所穿的孝服。
「你看,等一會兒,我穿哪一件好看?」芙蓉舉着衣裳。
微弱的燭火下,那件鵝黃色的長褂耀眼奪目,肚兜上的紅牡丹嬌艷欲滴。
蘇暢指了指:「這件。」
芙蓉皺眉:「這件……..好麼?她咬着嘴唇:「你看,肚兜這么小,胸口又開這麼大,而且這顏色多艷俗…….」
「今晚去大元帥那裏,又不是讓你做大家閨秀的,不是嗎?」蘇暢另挑了兩隻白珍珠簪子交到芙蓉手裏:「你只管艷俗就對了。這
第666章 化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