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芙蓉擺出了條件。
楊老爺子當即爽快的應了下來,找了幾塊舊年的木板,拿出錘子,鋸條,不出一天,就把一張床做好了,還免費幫着芙蓉搬進了西屋裏。
當然,芙蓉也知恩圖報,果然買了二斤果子送給楊老爺子。
床做好了,芙蓉又洗了被單,被褥,給葫蘆鋪的軟軟的,晚上吃餃子,葫蘆將餃子一個一個的從盤子裏往碗裏夾,芙蓉怕他吃不完,便將盤子往自己身邊移移。
葫蘆嘟着小嘴道:「大姐……我才夾半碗,不夠吃。」
「你是孝,半碗就夠了,餃子不帶湯,吃着管飽的很。」
「我才不是孝咧,我是大孩了,王嬸子說的。」葫蘆咬了個餃子在嘴裏。
「你是大孩了,那晚上你就睡西屋,我給你鋪好床了,軟的很呢。」芙蓉對他說。
葫蘆咬了一半的餃子「吧嗒」掉在了桌子上:「大姐,我不要睡西屋,我害怕。」
可是芙蓉打定的主意,葫蘆又怎麼能改變的了呢。
他想着晚上就要單獨睡,心裏很不是滋味,像是被趕回娘家的小媳婦,十分委屈的將碗裏的餃子吃了個精光,又從盤子裏夾了幾個餃子吃,吃的肚子圓溜溜,便牽起他心愛的小狗,坐到他最愛坐的門檻上,拖着下巴自言自語的道:「千萬別天黑……千萬別天黑。」
天不黑,他就不用睡覺,更不用分床睡了。
天轉暖,白天長,晚上短,天黑的也越來越晚,但黑夜還是降臨了。泡完了腳,葫蘆早早的脫了褲子鑽進了被窩裝睡,芙蓉喊他:「葫蘆,走了,睡西屋去。」
「大姐,我睡着了,你別喊了。」葫蘆裝睡,說話聲卻出賣了他,不得已,他又開始裝做睡的很香,還打起了呼嚕:「呼……呼呼……」
芙蓉直接掀開被子,將葫蘆提溜了出來:「別呼了,再呼你也沒睡着。」
葫蘆嘴裏直喊:「大姐,我明天再睡西屋吧。饒命。」
芙蓉直接跟拎小雞子似的,把葫蘆弄進了西屋,自己轉身回東屋睡覺,葫蘆卻跟一陣陰風似的,從西屋刮進了東屋,光着屁股就要往東屋的床上爬,芙蓉眼疾手快,給他拉了下來,這樣來回幾次,葫蘆也跑不動了,嘴裏直喊:「唉,累死我了。」
他終於睡到了西屋的床上,只是不安分,也睡不着,先是躺那看着窗外如銀的月光,然後用小手點窗戶上的木格子,點完了木格子,又說起了話:「大姐,你睡了嗎?」
芙蓉在燈下看書,順便回應了一句:「沒有。」
「二姐,你睡了嗎?」
「沒有。」茶茶捂嘴笑起來。
「大姐,你看的啥書?」葫蘆生怕芙蓉聽不見似的,喊的山響。見芙蓉不回應,便又扯到了茶茶身上:「二姐,你看書了嗎?」
「沒有,二姐認的字不多。」茶茶跟他一唱一和。
看着看着,芙蓉也累了,吹了蠟燭鑽進被窩就睡覺,茶茶跟葫蘆說了半天話,也困的不行,挨着牆就做起了夢。
只有葫蘆的聲音在西屋裏迴響:「大姐,你的書好看嗎?二姐,明天你帶我買燒餅行不行?大姐……二姐……」
芙蓉睡的很沉,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長的國色天香,傾國傾城,本來要跟一個長相斯文的男子成親,自己穿金戴銀的坐上了轎子,半路卻跑出來一夥拿着大刀的土匪,那土匪黝黑髮亮,頭髮很長,獨眼齙牙,非要娶自己回山上當壓寨夫人。自己掙脫不掉,眼看要被土匪侮辱,嚇的一身冷汗,騰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擦擦頭上的汗,原來是個夢,還好是個夢。
窗外月色皎潔,涼涼的灑在床前,有蛐蛐在草房子後面輕輕的叫着,芙蓉拍拍自己的胸口,準備接着睡覺,猛的見床邊站了一個人,嚇的頭髮差點炸了起來,半夜三更,黑燈瞎火,床前有人?
揉揉眼睛,仔細一瞧,不是做夢,真的有人。
芙蓉嚇的往床里直挪,一面又喊醒了茶茶:「你快看看,床前是不是有個人?」茶茶睡的死,喊了半天才醒,眯眼一看,又翻身睡去了:「大姐,那不是葫蘆嗎?」
芙蓉抖抖擻擻點亮蠟燭,對着那人一照,果然是葫蘆一動不動的站在床前。像是被人點了穴一樣,不說話,冷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