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丫鬟跑進了廚房,說是蘇小姐來了,讓喻少爺趕緊去見見。
喻少爺卻不願意,非得拉上芙蓉,芙蓉心想着,這個時候自己出現,定會把喻夫人氣的七竅生煙吧,所以,怎麼也不願意去,實在不得已,丫鬟便央求芙蓉:「姑娘也跟着去吧,不好讓蘇小姐久等。」
蘇小姐由一個老媽子跟着,聽說是坐着轎子來的,她是縣太爺以前在廄里的故交,鹽司蘇懷山的女兒。
蘇小姐自幼在廄長大,自然稱的上是大家閨秀,沒進大廳,芙蓉就看見了她,眉眼如星輝,嘴唇嫣紅,頭上梳着時下最流行的雙飛髻,發間插着翠玉簪子,身上的衣裳,也是嫩綠色為主,看着充滿生機,又楚楚可憐,不及細看,便知是個美人。
蘇懷山的老家也是懷海城附近,後來進京為官,便很少回到這裏來了,只是隔幾年回來祭祖一次,蘇小姐跟着回來,看一看老家的風土人情。
前些天縣太爺接待了蘇懷山並為他擺了酒席,席間說到自己的兒子喻只初,蘇懷山便說自己有兩個孩子,一子一女,大兒子在京里當職,小女兒還待嫁閨中。
兩人聊的投機,喻夫人便當機立斷,說是有請蘇小姐到家中來吃頓便飯,實則是想讓喻只初也相看相看蘇懷山的女兒。
蘇小姐一進府,身上那種高貴溫婉的氣質就把喻夫人給迷住了,又是上茶又是上水果,恨不得把蘇小姐捧到天上去。臉上的笑也從沒有斷過,這一會兒臉都笑麻了。
喻只初卻匆匆掃了眼蘇小姐,便扭過頭去問他娘:「娘,什麼事叫我?」
「這是蘇小姐,娘特意請到府上來的。你快來見一見。」喻夫人很是急切。
「我剛才不是見過了。」喻只初滿不在乎。
喻夫人用手將喻只初的頭又轉過去,非讓他盯着蘇小姐看:「再看一遍,細細看。」
蘇小姐坐在椅子上,一不喝茶二不吃水果,三不動,像一個木偶似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喻只初看見她就覺得有點彆扭,低下頭去,懶懶說了句:「蘇小姐好。」
蘇小姐更是懶懶的:「恩。」
說完這幾個字。便是長久的沉默,兩個人誰也不說話。
喻只初更是扭過臉來,對站在大廳門邊的芙蓉招手。意思是說你快進來呀,芙蓉心想着,這會兒有自己什麼事呢?當然不能進去。
喻夫人忙的暈頭轉向,見蘇小姐對吃的喝的沒有興趣,便從案子上托起一尊金像道:「蘇小姐你看。這可是純金打制的,懷海縣城可是獨一份,少說有一斤重呢,雖說我家老爺只是一介縣官,但我家卻不少金銀,一點也不比廄里那些老爺差。」
蘇小姐看也沒看那金像。便冷冷的道:「恩。」
蘇小姐身邊的老媽子以挑剔的眼光看着那金像道:「雖說有一斤重,但做工粗糙,看着就是仿製。廄里這種東西多了,我們蘇府上少說也有十尊八尊的,且每一尊都比這個大多了。」
這明顯是嫌棄喻夫人家的東西不中用,喻夫人豁出去了,將金像放下。雙手托起一個清朝的花瓶,很是巴結的道:「蘇小姐你看。這可是我祖上留下的,聽說是清代的官窯,這可是無價的東西,金子也換不來呢,我家裏這些東西,可是有一箱,以後呀,全是我兒媳婦的。」
蘇小姐還是冷冷的,眼睛看着前面一米遠的地方,冷冷的道:「恩。」
老媽子又挑剔起來:「不過是一個清代的花瓶子,我們府上清代的屏風都有好幾架,還有清代的字畫,名人的真跡,哪是一個花瓶能比的。」
喻夫人徹底蔫吧了,家裏最值錢的便是這些了,蘇小姐卻看也不看,分明是沒有看在眼裏吧?進屋這麼久,蘇小姐說的最多的便是「恩」字,看來蘇小姐對屋裏的一切,一點興趣也沒有,包括自己的兒子喻只初。
喻只初倒是好奇,不管自己的娘拿什麼東西出來,蘇小姐都不動聲色,面無表情,難道她是一個瞎子?心裏這樣想着,便有意試她一試,伸出左手來在蘇小姐面前晃了晃,左晃晃,右晃晃,蘇小姐竟然還不動,老媽子卻怒了:「幹什麼,我們小姐不瞎。」
喻夫人面帶尷尬,扯着她兒子喻只初來到蘇小姐面前:「不如您看看他?這長相?這模樣?」
蘇小姐這回連「恩」也沒「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