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夫人的臉都黑了,她本以為,只有她可以耍無賴,原來芙蓉耍起無賴,也是得心應手。手到擒來。
「娘,本來就是你的不是,好好的,要燒人家的手帕,還是趕緊把銀子賠給人家吧。」喻只初勸道。
喻夫人還是有些猶豫。
陳九年直撓頭:「姐,我可不想,下回出去巡邏的時候,聽到茶樓里,當鋪里,街上賣甜瓜的,烙煎餅的,都在講你的事跡。」
喻夫人氣的牙痒痒:「阿英,去拿二兩銀子來給她。」
阿英麻溜的去了,捧回二兩銀子,喜氣洋洋的給了芙蓉。
芙蓉也不客氣,收起銀子接着跟蘇小姐拉家常。
陳九年咳嗽了幾聲,芙蓉沒理他,接着跟蘇小姐說話,陳九年又咳嗽了幾聲,芙蓉依然沒理他,陳九年憋不住了:「芙蓉,你不能迴避一下?」
芙蓉往後退了兩步。
陳九年揮揮手,示意芙蓉再往後一些。
芙蓉又往後退了一步:「這總可以了吧?」
陳九年點點頭,從衣袖裏掏出來一支簪子,蘇小姐收下,笑的合不攏嘴,喻夫人坐的遠遠的,冷眼盯着這一切,看看外面的天色,故意大聲道:「開飯啦!」
陳九年嚇了一跳:「姐,開飯就開飯了,吆喝的跟賣燒餅一樣。」
這是芙蓉又一次見到蘇懷山,因為被貶斥的緣故,老爺子明顯清瘦了不少。只是跟喻老爺言談甚歡。
廚娘們端着茶托,利索的上了菜。懷海縣裏,男人是一家之主,吃飯的時候,男人坐上位,喻夫人卻偏偏不這樣。自己一聲不吭的坐了上位,叮囑丫鬟布菜,絲毫沒有把喻老爺看在眼裏。
喻老爺親自給蘇懷山倒了酒,如今給蘇老爺接風,自然要先說幾句開場白,還沒開口,就被喻夫人給噎了回去:「我們家只初的秋試,也有了結果了。」
蘇懷山拱手道:「只初這孩子聰明,又上進,一定是中了。」
喻老爺瞪了喻只初一眼。嚇的喻只初差點鑽到桌子下面去:「中了就好了,倒數第二名,去考試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這個兒子,定然不中,若是中了,倒讓人詫異了。在家的時候,天天跑的跟撒歡的野馬一樣,一盪書,頓時像要他的命。書架上那麼些書,有的還是我費了心機從老先生那得來的,怕是只初一次也沒有翻過。」
陳九年扒拉着飯菜:「姐夫說的對。我賭一兩銀子,那些書只初的確沒看過。」
芙蓉「噗…….」怕被眾人看見,忙低着頭。假裝整理衣裳。本以為喻府為喻只初擺酒席,一定是喻只初中了秀才,原來是沒中。
喻夫人本來挨着陳九年坐,聽陳九年如是說,便踢了他一腳:「飯也堵不住你的嘴。」
蘇懷山一向不看重這些名利。什麼秀才舉人的,他倒是看的開。又想着安慰喻只初,便道:「不過是一場秋試,今年不中,明年也一定中的。倒不必太過計較。」
喻夫人的臉色才稍好看些:「蘇老爺不愧是在廄里呆過,明白這個理,我們家老爺,整天說,我們兒子,怕不是讀書的料,只初斯斯文文,怎麼能不是讀書的料呢,想來是第一場參加秋試,緊張的很,所以失了手也是有的。不管怎麼說,只初辛苦了一年,每天要鑽在書堆里,早上睡醒,第一眼望見的,便是那書架上的書,所以,還是應該犒勞他一下。」
蘇懷山連連點頭。
陳九年跟沒事人一樣,吧嗒吧嗒吃着飯,反正他是一個武夫,又不懂什麼讀書人的事,喻夫人說的這些,也不對他的胃口。
喻夫人便又踢了陳九年一腳,對眾人說道:「不讀書的粗人,都是什麼樣子的,瞧瞧,就知道吃。」
陳九年將頭埋在碗裏吃的起勁,聽這話眉頭都不皺,接着吃飯。
臨走的時候,喻只初從灶房裏拎出來兩隻燒雞,說是一隻給芙蓉家的孝吃,一隻給楊波的爹娘吃。
芙蓉拎着兩隻燒雞,又抖了抖錢袋子裏的銀子,心情大好。
還沒走到村頭,遠遠的就看着了楊老爺子。縮着脖子,兩手揣在棉衣袖裏,腳上冷,時不時的還跺跺腳,然後將暖的溫熱的手貼到臉上,暖一暖臉頰,又對着手吹一口熱氣。
他看到芙蓉,倒是破天荒的迎了上來。一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