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酒席,高夫人另讓人裝了幾盒好吃的,說是一會兒要給芙蓉捎帶回家,然後趁沒人,從袖子裏拿出五兩銀子道:「這是謝你的。這些天,你也夠忙活的呢。」
芙蓉接過溫熱的銀子,銀子的份量被握緊手心裏,是一種很踏實的安全感,思來想去的,心裏到底有些內疚,上回高姑娘的親事,二老不同意,還是芙蓉教她的,就說跟新郎已有夫妻之實了,結果氣的高姑娘爹娘張牙舞爪,於是嘆口氣,跟高夫說道:「夫人,不瞞你說,上一次高小姐說的,她跟姑爺生米成熟飯了,其實是不對的。」
「恩?」
「她們,其實什麼都沒有,那邪,只是我教她們說的,為的是,讓你們同意她倆的婚事。」芙蓉見高夫人陰着臉,心裏也有些沒底,高夫人不會大怒之下,撤銷此次婚事吧?可如今,真的都洞房了……
高夫人站那呆了半天,突然抓住了芙蓉的手道:「這事我都知道了,我女兒都告訴我了,沒想到,你還肯告訴我。」
芙蓉鬆了一口氣。
回去的時候,依然是坐着轎子,只是轎子裏多放了性食,葫蘆用手摟着那性的,不停的打着飽嗝,這一趟,芙蓉又有五兩銀子入手,回到家,把這白花花的銀子放在錢匣子裏,芙蓉按捺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五兩銀子,自己上個月做了一個月的衣裳,也沒有賺這麼多。
太陽升到頭頂了,雖還有些寒氣,到底比早上暖和多了,芙蓉將桌子拉到門口,然後將鋪子裏拉回來的布料碼放在桌子上,另端了針線簍子。自己坐在門口,借着亮光,打算給茶茶,葫蘆各人做一件小襖。
棉花還是現成的,料子也是現成的,做小襖,倒也不費事。半下午的時候,已經做好了一半,芙蓉伸伸懶腰,起身收拾了東西。往王嬸子家而去。
已是臘月了,王嬸子坐在屋子裏剪辣椒,這敘紅的辣椒是夏季曬乾的。拿細繩子串了起來,掛在家裏,每次吃的時候,取下來兩個,不管是炒菜。還是放到麵條里,都辣辣的,吃的人嘴裏冒火,在嚴寒潮濕的地方,吃辣椒也是一種取暖去濕的方式。至少王嬸子家每年,都會弄上三五串的辣椒。留着冬天吃。
每次切辣椒,手都被辣的生疼,且每日取下來兩個切。也麻煩,王嬸子便趁着沒事,搬了個簸箕在廚房門口,自己挨着門檻坐着,將一串串的辣椒放在簸箕里。另外找了個竹簍子,用剪刀咯的將一個個辣椒剪成幾段。然後統一扔進竹簍子裏,以後再把竹簍子掛在廚房裏,這樣每次吃的時候,用勺子挖一下就行了,也免了手疼。
這是王嬸子在生活里積累的經驗,芙蓉還不懂這些,當然,她家裏也不常吃辣椒,雖然她喜歡辣椒的辛辣味,又很下飯,又暖和身子,但她辣椒吃多了,便會拉肚子,而葫蘆這樣的孝,一個辣椒,便能辣的他嗷嗷亂叫,流着鼻涕泡抹眼淚。就像院子裏的那些雞受了驚似的。
「芙蓉,我這辣椒剪的多。你拿回家些留着吃吧,自己家曬的,又干又香,外面賣的,都沒這個好。」王嬸子一邊忙着手裏的活計,一邊說道。
芙蓉搖搖頭:「我看看就行了,家裏都是孩子,不敢吃這個。」
「你說,這衣裳鋪子也不讓開了,以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呢,恩?我早上去集上買了些鹽巴,就這到處都是的鹽巴,一斤還漲了兩文錢,兩文錢,就是一個燒餅錢哪,莊戶人家,哪裏有那些閒錢買東西了,以後。」王嬸子也搖搖頭,把剪刀放在腿上,揉了揉酸麻的手道。
這時候的鹽巴,還是大粒鹽,不是現代的精鹽,大粒鹽也有好處,就是醃菜方便,但吃飯就慘了,必須拿刀研磨碎了,然後才能放在罐子裏用,不然,做飯放大粒鹽,不好掌握鹹淡。
「你瞧,我上午去買了三四斤鹽巴,花了我一二十文錢呢,只顧着剪辣椒,那大粒鹽我還沒有研磨。」王嬸子嘆了口氣:「那鋪子,也沒說啥時候讓開?」
「沒有。」
兩個正聊着,就聽到葫蘆隔着院牆喊起來:「姐,有人找你……有人找你….有人找你。」
這大喇叭一樣的聲音,芙蓉聽一遍就震耳欲聾,這貨一連喊了三遍,還不帶歇的。
原來是李珍珠來了,多日不見,她胖了些,手腕比以前粗了許多,臉上也肉肉的。
「珍珠,這麼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