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灰道:「我想着,你看,能不能把那姑娘說給楊波當媳婦?」
「噗」,芙蓉嘴裏的稀飯噴了一地,要恭喜楊波喜當爹了麼?先不管楊康,就是劉府那跟楊康私通的姑娘,她能願意麼?懷了楊康的孩子,要嫁給楊康他親弟弟?以後若是成親這怎麼稱呼呢。不差輩了?
難道王嬸子一家商量了一晚上,就商量出來這個主意?芙蓉想着楊波的倒霉樣,突然很想笑,看着王嬸子焦急的樣,又不好笑出來,把碗放在地上,抹抹嘴道:「嬸兒,也不是不幫,可是這事,楊波知道麼?」
「我知道啥?」大早上的,正吃着早飯,楊波見他娘匆忙扒了幾口就來芙蓉家了,自己也端着米湯,邊喝邊來湊熱鬧。沒想到,自己正是話題人物。
「楊波,娘是想着,讓你代替你哥,娶了劉府的閨女。」王嬸子一臉期望的看着楊波。
「噗……」楊波嘴裏的米湯也噴了出來:「娘,你是開玩笑的吧?咱們不是說好的,這事,給劉府說個明明白白的,他們要怎麼樣,也只能由着他們,反正生米成熟飯了,怎么娘這會兒要我娶那姑娘?娘讓我從縣裏回來是娶親的?」
「唉……你也得體諒體諒你哥一家,他干出這事,要讓你大嫂知道了,這家還能有好嗎?況且劉府的人,現在還不知道這事是你乾的,還是你大哥乾的,娘想着,你把姑娘蓉來,當個媳婦,劉府的人怕沒那麼難說話,當媳婦總比當個妾強。」王嬸子道:「娘也知道,委屈了你。可只有這樣,才能保全你大哥。」
楊波嘴一撇:「我不娶。」
葫蘆從廚房蹦了出來,站在楊波身邊,掐着腰歡天喜地的:「我娶,我娶。」
「上一邊去。「芙蓉瞪了葫蘆一眼,葫蘆撇着嘴跳一邊啃饅頭去了。
「你就不能聽你娘的話。」楊老爺子吃完早飯,把羊從圈裏放出來,拿出木棍趕着,走到芙蓉家門口,聽見楊波在犟嘴,就說:「你娘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別跟個犟驢子似的,老大不小的了。」
「老頭子,你也覺得我這法子好?我昨兒半宿都在想這事,覺着這法子,或許還能補救現下的局面。」王嬸子眼睛放光。
「啥法子?你們在說啥事?」楊老爺子站住腳,把煙鍋子從布腰帶里抽出來,對着大門磕磕煙鍋里的草灰道:「說來聽聽。」
「我是說,讓楊波去娶劉府的大姑娘。」王嬸子道。
楊老爺子一聽,眼睛瞪的老圓,對着煙鍋子呸了一口道:「你是不是楊波他親娘咧?這缺德事你也干?生倆兒子,一個不中用,就這一個還事,像個正經人,你要把他往火坑裏推呢?楊波小時候,是你拿糞蛋子換回來的?」
「是啊,楊波又不是充話費換的。」芙蓉說露了嘴。
「甭管是蔥還是化肥,還是什麼換的,反正這事我不准,楊波,你回家歇歇去,別聽你娘瞎張羅,這事,晌午我回來,再議。」楊老爺子直接把充話費,聽成了,蔥,化肥。好吧。不是一個時代,確實有代溝了。
王嬸子見楊老爺子不答應,便閉了嘴,只是臉上愁雲越積越多。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王嬸子半輩子的心思,都花在這大兒子身上了。
田裏的玉米穗子熟了,各家各戶趁水嫩摘了來,放在鍋里燒水一煮,葉子一去,咬一口,又甜又多汁,鄉下孩子跑的野,每人懷裏都揣着兩個,邊跑邊吃。
芙蓉去鋪子裏的時候,楊康正蹲在路對面啃玉米棒,啃的起勁,嘴角都黃黃的,見芙蓉來了,又低下頭一陣猛啃。然後趁何秀花不注意,竄到芙蓉鋪子裏道:「芙蓉,我的事,你可不敢告訴我家秀花,還有我娘,不然,這攤子,我可收拾不了了。」
「楊康,你羞不羞啊,老大不小的男人了,還找你娘去要銀兩?你娘就種那一點田,她有銀兩嗎?」芙蓉訓斥他。
「我不是也沒辦法了麼。再說,也沒從她手裏要來什麼值錢的。」楊康嘆口氣,用衣袖掃了下椅子,坐上去抖着腿說:「我的好日子,算是到頭嘍。你瞧瞧,前兩天我媳婦,用木尺子把我頭上敲的,不下五個包。」
「明知道你媳婦不是好惹的,你又窮的就差撿糞球了,你去招惹什麼劉府千金,回頭這事東窗事發,你就有好了。」芙蓉簡直是恨鐵不成鋼。
「你們婦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