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讓趙老四的那個老伴,神婆子江氏,來給楊康做法吧?」何秀花撇着嘴道:「我可不信那個邪,有那個銀子,不如省下來,我帶楊康去抓幾劑補以一吃。」
「大嫂,芙蓉還沒說呢,你讓芙蓉說完。」楊波勸道。
「我也要吃補藥……我也要吃補藥。」葫蘆騎在小狗身上,用手拍着小狗的屁股,仰着臉問何秀花:「啥叫補藥?甜不甜?」
「啊……」何秀花仰天長嘆一聲,把王嬸子都嚇了一跳:「娘,你不能把這死孩子帶回家?天天跟個會說話的牛犢子一樣,煩——死——人——了。」何秀花一心想着騙王嬸子的銀子,沒想到葫蘆一個勁的在這插科打諢,氣的她恨不得拿根紅薯秧把他綁起來抽打一遍。
「他孝子,你就暫時忍忍吧,康兒的病要緊,芙蓉,你快說,有啥法子咧?」王嬸子拉座蘆,一臉焦急的問芙蓉。
「說出來有點難為情的,人暈了,就是沒了知覺,我爹說的,他會去村頭挑一坨狗屎回家,抿一點進我嘴裏,這樣臭氣一熏,人一受刺激,就好了,雖然噁心了一點,但百治百靈。」芙蓉這個故事,當然是瞎編的了。
楊波「噗嗤」笑出了聲。
「楊康要吃狗屎拉,楊康要吃狗屎拉。」葫蘆直拍手。
何秀花氣的撿起一坨狗屎,直接扔了過來,不偏不斜,正好落在葫蘆臉上,葫蘆用手一抹,臭的很,不禁嗷嗷哭起來。
王嬸子探着頭,見楊康腦袋邊正好有幾坨狗屎。便咽了口唾沫問芙蓉:「這法子真行?不會吃壞肚子?」
「怕啥,又不是當飯吃,就往嘴裏抿一塊,熏醒了就是了。」芙蓉忍着笑。
何秀花當然不願意往楊康嘴裏抹糞。
「楊波,那你挑點糞,抿給你哥一點。」王嬸子把希望寄托在楊波身上。
楊波見芙蓉擠眉弄眼,心裏知道個大概,嘴上應着,就是不動,忍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楊波一笑,芙蓉也忍不住了。
「你凌了?笑這麼大聲做什麼。楊康要死了,你倆好高興嗎?」何秀花不滿。
「唉,這救人的事,你倆……你們不願意救康兒,我來救。」王嬸子說着。蹲下身子摳起一坨糞便準備往楊康嘴邊送。
楊康果然忍不住了,坐起身子開始嘔吐:「我醒了,我醒了。」
「啊,這法子真有效,你看,我還沒抿。康兒就好了。」王嬸子一臉喜悅,去扶住了楊康的頭:「康兒,哪不舒服嗎還?頭疼不疼?暈不暈?」
「娘。我……不疼了,我也不……暈了。」楊康感覺到王嬸子粘着狗糞的手在自己腦後,趕緊的扯開了道:「娘,你弄的啥這是,臭的很。你趕緊往一邊坐坐。」
「這是芙蓉教的法子咧,不然。你能醒這麼快。」王嬸子又誇起了芙蓉,從會做飯,會做衣裳,會照顧孝子一路誇起,沒個停歇。
楊康見王嬸子夸芙蓉上了癮,肚子氣的一鼓一鼓的,芙蓉明明就是在故意的整自己,自己的娘竟然還相信了,難怪在石米鎮種了一輩子的田,除了種田,連個真假話也聽不出來。
何秀花見要銀子的事泡了湯,站起來就走,楊康也顧不得那幾個紅薯了,跟着何秀花就往家奔。
這要真被抿了狗屎,以後可就沒法在石米鎮混了。
鬧騰了半天,楊波才撿起農具挖紅薯,王嬸子抱着葫蘆坐在田埂上嘮叨着:「芙蓉的爹啊,雖說只是一個木匠,一輩子種田,做椅子啊桌子的,人也老實,可手巧心思也靈,你瞧瞧,這暈倒的病,經芙蓉一說,這不是好了,還省了抓藥的銀子了。這偏方我瞧着不錯。」
楊波極力忍着,可又忍不住了,扶着農具笑起來。
芙蓉「恩恩恩」的示意了幾聲,讓他不要笑的那麼明顯。
王嬸子卻好像突然明白過來了似的,盯着芙蓉說:「我咋覺得不對頭呢?活半輩子了,沒聽說過狗糞有這用處啊?芙蓉,你不會是……」
「芙蓉不這樣騙我哥,我哥能醒過來嗎?」楊波笑的肚子都疼了。
「你大哥是裝暈的?」王嬸子迷惑了。
「恩。」
「哈哈。」王嬸子也笑了起來:「我就說芙蓉這孩子,鬼機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