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色嗎?」芙蓉低頭看看自己那乾癟的身材,她自己先搖搖頭:「劫色,我也沒有啊。」
那男人便笑起來,他又去接了點水洗了洗臉,這一次,他洗掉了眼角剩餘的胭脂,這樣以來,他那雙明亮的眸子才得以展現在芙蓉面前,這雙眸子,芙蓉不止一百次一千次的凝視過,這雙眸子深的像井,深的像陷阱,以致她每一次凝視的時候,都情不自禁的要掉進這陷阱當中無法自拔。
這一次,也不例外。
當她看見這雙與眾不同的,讓她魂牽夢繞的眸子時,她的眼淚幾乎噴薄而出,她極力的忍着,哽咽着,一霎那間,就像一道閃電劈中了她,她覺得全身僵硬,無法動彈,只是一顆心「噗通噗通」跳的厲害,直跳的她面紅心熱,再也克制不住:「你來啊……你過來啊……」
「真讓我過去?」那男人笑,站在離芙蓉兩丈遠的地方,含情脈脈的盯着她。
「讓你過來你就過來。」芙蓉「噗嗤」一聲也笑了:「死蘇暢,你過來。」
「不怕我非禮你了?」
「你快來非禮我呀。」
「那好吧,那我就不客氣了。」蘇暢抖了抖裙子,大步向着芙蓉走去,剛才他一靠近芙蓉,芙蓉便保持防禦的架勢,這次蘇暢還沒靠近她,她便主動撲了過來,像是猛虎撲食一樣,緊緊的摟住了蘇暢,怕蘇暢會不見似的,她就那樣緊緊的摟着蘇暢的脖子,直勒的蘇暢喘粗氣:「白芙蓉,你想謀殺親夫呢。快,松一鬆手……」
「不松……」
「你也太刁蠻了,就這樣占我便宜,非禮我,也不管我願意不願意……」
芙蓉靠着蘇暢的肩膀笑起來:「誰讓你是我相公,我就要非禮你,死蘇暢。天天見不着你的人。你什麼時候從牢房裏放出來的,也不回府,在京城裏瞎晃悠什麼?還穿着女人的衣裳。還梳着女人的髮髻,還戴着女人的首飾,要是讓爹看見,非得嚇的吐血不成……還好你遇見了我……」
芙蓉的話。像一股股的溫流流進蘇暢的心裏,自從進牢房那天起。有多少天了,他已記不清了,有多少天不曾像現在這樣,那麼近的貼着芙蓉了。有多少次。即使他在牢房裏,他仍然忘不了她,他做夢都要夢見她。夢見她高興,夢見她不高興。夢見她笑了,夢見她哭了,夢見他跟她擁抱,夢見他跟她別離,醒了以後,他會傻傻的笑,又或者默然紅了眼圈。而如今,芙蓉那麼真實的在他懷裏,真實的讓他不敢相信,他也顧不得許多,當即義無反顧的摟緊了芙蓉的腰,一手撫摸着芙蓉有些冰涼的臉龐:「你瘦了……以前臉上還有些肉……」
他心疼芙蓉,又呵呵傻笑,見到芙蓉,他是激動的。
芙蓉只是貼着他的胸口,一刻也不願意移開:「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麼穿戴成這樣?你從牢房裏放出來,怎麼不回家?」
「我還沒有從牢房裏放出來,我是偷偷……出來的。」蘇暢的聲音很輕,輕的像催眠曲。
芙蓉卻一下子跳開:「什麼?你還沒有從牢房裏放出來,你是越獄的?」她瞪大了眼睛:「哎呀完了,哎呀呀完了,越獄的罪名可是很大的……你這樣一跑,肯定有獄卒追殺你吧,你要是被他們捉住,那你就死定了,難怪……難怪你都不敢回家,原來你是在逃命……」
「我越獄……嚇着你了?」蘇暢凝視着她:「你怕嗎?」
芙蓉慢慢的走到蘇暢身邊,抬頭仰望着他那燦若星子的眸子,她又一次深陷其中,她緩緩的撫摸着蘇暢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她慢慢的將頭靠在他胸口:「我……不怕……我只是怕你……有閃失……畢竟越獄被捉回去的話,下場是很慘的……」她輕輕揪着蘇暢的衣衫,聲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你是為了見我才越獄的對吧,你放心,我好着呢,家裏都好着呢,這裏雖是京郊,可偶爾也會有行人,被別人瞧見就不好了,咱們在這裏說話,招眼的很,走……我帶你去別的地方先藏起來……我回家給你收拾一些盤纏,你拿着盤纏去別的地方躲一躲……千萬不要被他們捉住。」
蘇暢拉住芙蓉的手:「你真要拿盤纏送我走?」
芙蓉鄭重的點了點頭。
「哎。有此媳婦,何愁不把牢底坐穿呢。」蘇暢笑着點了點芙蓉的腦門,又一股腦的把她摟進懷中:「白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