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國侯娶了一位三姨太,論長相,倒不如他夫人,小妾臉色暗沉,稍顯肥胖,像院子裏接雨水用的大瓮。她塗了厚厚一層胭脂,雖胭脂色澤溫潤,奈何她臉色不好,又有橫肉,看上去倒顯的滑稽。
奈何欽國侯喜歡呢,真是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差一點兒用平妻的禮遇迎娶了她,請來了不少達官貴人親朋好友,一個個推杯換盞,欽國侯還沒入洞房,人已經先躺下了。
欽國侯府的大事,除了推杯換盞,還請了京城有名的戲班子月秀班。
芙蓉在這裏又跟關月秀不期而遇了。
在京城的達官貴人奉承下,關月秀依然是不冷不熱的表情,甚至連一個笑容也不給大夥。但她遠遠的看見了芙蓉,便撩着裙子把芙蓉拉到了亭台後面,那裏擺放着月秀班的一些家當,胭脂水粉,戲服道具,幕布樂器,有條不紊的碼着。
關月秀顧不得洗去臉上粉紫色的胭脂,就拉着芙蓉的手問道:「最近沒見少奶奶,你可好?」
確實好些天沒見關月秀了,見她問候自己,芙蓉點了點頭。
「欽國侯讓我來唱戲,我本不太想來的…….」關月秀坐在一個木箱子上,翹着腿點着一個金煙袋,她長長的吸了一口水煙,吐出一串長長的泡泡,像河裏游泳的金魚似的,嘴裏「咕嚕嚕」的響了一陣子,她垂下眉頭,聲音悶悶的:「我哪有什麼心思唱戲呢,最近倒把唱戲的事給耽誤了。你也知道,安慕白也不知去哪裏了……自從他離開蘇府,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是……啊。不知他……去哪裏了。」芙蓉扯了個謊,她不是故意騙關月秀,當初蘇府車夫送安慕白去安頓,回來以後芙蓉問了他的,車夫說安慕白在京郊買了個茅草屋,屋外有一片空地,有籬笆圍着。可以種些瓜果蔬菜。茅屋不遠處有水井。還有一座山,有細小的瀑布從山上流下來,山下有一片潭水也清澈的很。
芙蓉倒也安心。至少有山有水有地,安慕白帶着他娘在那裏生活,一時半會兒的,也算安靜。
如今關月秀提及安慕白。芙蓉自然不敢告訴她安慕白的下落,依關月秀的性子。若知道安慕白在哪,非得套上馬車拿了繩子捆了安慕白去她那裏不可。
芙蓉知道,安慕白是不肯的,這事勉強不來。又何必讓安慕白平添煩惱呢。
「少奶奶也不知道安慕白......跟他娘去了哪裏嗎?」關月秀凝視着芙蓉。她的鬢邊塗滿了胭脂,看上去水靈靈的。她頭上的珠翠還沒有取下來,明晃晃的。晃的芙蓉眼花。
芙蓉打着哈哈:「那個……有時候啊,你專心致志去找某人。未必能找到的……有時候你不去找呢,或許他又突然出現了,這事,說不準的。」
「安慕白的事倒也算了。」關月秀失落的撫摸着鬢邊的珠翠,一雙手細的如蓮藕一般,塗着大紅色指甲的手伸在半空中,她呆呆的望着亭子裏的紅魚道:「安慕白的事,暫且算了,可惜的是,我的另外一個心上人……他……他也不見了。」
「上次好像聽月秀姑娘說要向他表白的。」
「是啊。」關月秀揪着戲服上的毛球,很是無奈的道:「先前是說要跟他表白的,可本來相處的好好的,那天一跟他表白,他就嚇的落荒而逃,甚至連個招呼也不打就消失了,這個人,簡直比安慕白還可惡,如果哪天被我捉到他,一定饒不了他。」
關月秀的睫毛濕濕的,顯然有些難過:「我要相貌有相貌,在京城又有宅院,且又有好嗓子,多少男兒打我的主意我都無動於衷,可我看上的這倆男人……都落荒而逃了,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他們就那麼怕我?寧願躲起來也不願意見我?還是說,天下男兒皆薄倖?」
「這……」
「少奶奶,你是過來人,你告訴我。」
「這……」芙蓉結巴起來:「我雖然是蘇府少奶奶,可我畢竟……只有我相公一個男人……恐怕無法回答你的問題。」
「其實,我有兩個心上人,或許別人會看我不慣,我只是想不明白,為何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我要找兩個男人有錯嗎?就拿欽國侯來說吧,他娶了正經夫人,還是大家小姐,如今還不是娶了別的不三不四的女人回來?為什麼男人可以我不可以?」
「這……」
「不過,我早聽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