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只好收下金錠。
一時出侯府去,芙蓉從衣袖裏掏出那錠金子在眼前晃了晃,眼前明晃晃的都是金星。
欽國侯果然是大方的,這麼大錠的金子,說給就給了。
「噓——」馬車突然停在一間矮屋門口。
「怎麼了?」芙蓉趕緊將金錠藏在衣袖裏。
「少奶奶——」車夫掀着帘子給芙蓉看,不知何時,關月秀竟然出現在馬車前面。
這把芙蓉嚇了一跳。
她只知道關月秀能易容會唱戲,卻不知她還有這種上天入地的本事呢,剛才她還嬌滴滴的躺在欽國侯府的床上,這會兒怎麼跑的比馬車還快,竟然出現在芙蓉面前?怕是短跑比賽的話,哪吒三太子踩上風火輪都追不上她吧?
「蘇夫人,金子可在你身上?」關月秀靠着矮屋的門笑嘻嘻的,只是這笑里有一絲嘲諷。
芙蓉冷冷的望着她:「都懷有身孕了,還亂跑什麼?就想問我這句話?」
「對啊,蘇夫人可收下金子了?」
「本來不想收的,看在你夫君的面子上,收了。」
「既然收下金子了,那就不要忘了衣裳的事。」關月秀嘴巴伶俐,心裏像有個小算盤似的張口就來:「我說過了,我要一條水色煙羅紗的羅裙,一條瑪瑙紅碎花襦裙,一件青色白團花馬甲,一件暮靄色紅梅花半臂。這些衣裳,要十天之後送過來。若送不過來……」
「放心好了,我已經答應欽國侯了,自然能送過來的。真是的。我又不是老態龍鍾了,就這點事,你又跑出來嚇我一跳。」
「呵呵,萬一十天之後這衣裳無法送來,我可就不客氣了,到時候不但這錠金子你們得賠給我,那個給我做衣裳的繡娘。她也得受到懲罰,我可是……」關月秀滿頭青絲用一根白玉鑲黃寶石的簪子束着,她從發間取下白玉簪子。手上輕輕一用力,那白玉簪子便「啪」的一聲斷成了幾截兒。好端端的一根白玉鑲黃寶石簪子,頃刻間毀了。
「敗家。」芙蓉撇撇嘴:「你這剛懷孕,怎麼脾氣就不好起來?衣裳的事。又沒說會耽誤。你生這麼大的氣發這麼大的火為哪般呢?白白可惜了一支白玉簪子。」芙蓉放下車簾,也不願跟關月秀再說什麼,只是催促車夫去找王紫秀。
王老爹喝了退熱的藥,已經醒了過來,也不再說胡話了,只是腿上的傷還沒有好,淤青不散,略走動走動身子就吃不消了。於是他只得拄着棍坐在廟門口,時不時的抬頭看看梧桐樹上已凋零過半的淺紫色梧桐花。或是眯着眼睛看看飛來飛去不知停歇的小麻雀。
王紫秀聽聞侯夫人收下了衣裳,激動的拉着芙蓉的手:「蘇夫人,若不是你,這次我真不知道……你真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別忙着謝我。」芙蓉掏出一錠金子來塞到王紫秀手中:「我是幫了你的忙,不過我也給你惹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這黃橙橙的金子晃花了王老爹的眼,他蹣跚着走過來,搶過金子放在嘴邊咬了咬,點點頭,把金錠塞在貼身的衣裳里:「蘇夫人,這錠金子怎麼說?」
「爹,這金子……是蘇夫人的,你怎麼能據為己有呢。」
「紫秀姑娘,這金子真不是我的,是你的。」
「是我的?」王紫秀顯然聽不懂了。芙蓉只得把欽國侯府的事說給她聽,只是聲音小小的,然後問她:「十天之內做一條水色煙羅紗的羅裙,一條瑪瑙紅碎花襦裙,一件青色白團花馬甲,一件暮靄色紅梅花半臂,你可應付的過來?若是應付不過來,也不要為難,我再想別的辦法。」…
「就沖這錠金子,什麼事我們紫秀都能應付的過來。」王老爹咧嘴笑起來:「京城的夫人們真是識貨,知道我們紫秀心靈手巧,當初賣唱的時候,我做夢也沒想到,我們還能掙這麼些金銀。」
「紫秀,做針線活不比其它,你真的能做的來麼?我是不是給你惹了麻煩?」
王紫秀卻感激的望着芙蓉道:「蘇夫人,這些活,我四天就能做好的,十天更不在話下,我一定能做的來,一點兒也不勉強。倒是多謝蘇夫人你,若不是你……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機會……」
芙蓉鬆了一口氣,這些衣裳,王紫秀四天就能完成,那自己就不必緊張了,至少做成這些衣裳,那錠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