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不想我……天晴讓我滾……"旺仔撅着小嘴的樣子分外可愛,他摸了摸額頭,開始皺眉:"天晴蟄我……天晴蟄我……天晴蟄我的頭."
侯夫人笑起來.
芙蓉也笑起來.
"這孩子把天晴跟蜜蜂弄混淆了."侯夫人笑的眼角流淚,趕緊拿手帕擦了:"那時候旺仔說話還沒如今利索呢,倒虧了他了,那些往事還能記得,當初蜜蜂確實把他蟄的不輕,頭上鼓起那麼大的包,我真是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拿給你們的藥酒,擦了可有用?"
"有用有用,擦了很快就消腫止疼了.如今還有一瓶多呢.多謝侯夫人惦記了."
芙蓉陪着侯夫人說了些閒話,一時扯到天晴頭上,芙蓉便客氣道:"怎麼夫人來沒帶着天晴呢?"
"這不是天冷麼,加上她這幾日病了,受了寒,喝了藥,正躺着休息呢."說起天晴來,侯夫人嘆了口氣:"都是我這做娘的沒有照顧好她,平日裏那幾位姐妹伺候侯爺的日常起居,我倒是個閒人,卻連自己的女兒也沒有照顧好,真是慚愧的很."
"小孩子難免會三災八難的,如今天又冷,或許過幾日就好了,夫人也不必太自責了."
"少奶奶,楊家的人來找呢,說是有急事."一個婆子領着一個家丁進來,說是家丁,倒更像是酒樓的店小二,肩膀上搭着白毛巾,戴一頂小圓帽,穿土藍色衣裳.
家丁有些着急的樣子,氣喘吁吁的:"蘇少奶奶.我們楊掌柜的酒樓里出了點事,想請少奶奶去一趟呢."
"酒樓里出了事?"
"是啊,這不是下雪了嘛,酒樓里忙活的很,食客很多,這些食客里有位侯府的姨太太,如今正在酒樓里發火呢.一時也勸不住.楊掌柜記得少奶奶好像認識侯府的人,想讓少奶奶去看看,這樣鬧下去也不是辦法的."
芙蓉聽了.趕緊叫下人套馬車,侯夫人也追了出來:"不如我跟你一塊去酒樓里看看吧."
"這?怎麼好勞駕夫人?"芙蓉有些難為情,畢竟像侯夫人這樣的貴婦平日很少到酒樓這種地方去.
"蘇少奶奶何必太客氣呢."侯夫人笑了笑道:"小二的話我也聽說了,好像是說侯府的姨太太在酒樓里呢.不知出了什麼事,要驚動少奶奶你.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侯府夫人不是?出了這樣的事,我這個做夫人的去看一眼也是應當的."
"如此甚好."芙蓉扶着侯夫人上了馬車,耳邊風聲呼嘯而過.穴紛紛揚揚的撲在藍頂馬車上,車沿上落滿了雪,藍頂的車蓋也變白了.甚至拉車的馬都成了白一塊棕一塊的.
冷風襲擊了車簾,車簾向上捲起.穴撲進來,一直撲到芙蓉臉上,她掏出手帕揩揩,又給侯夫人拍拍肩膀上的雪.
馬車裏,小方桌上放着一壺熱茶,氤氳的熱氣很快被冷風帶走了,茶壺都是涼的.
侯夫人雙手抱着褐色暖爐,皺眉想了想道:"這大雪天的,出行多有不便,不知是哪位姨太太在酒樓里出了事."
"夫人也不知道?"
侯夫人搖搖頭:"我出門的時候,府中三位姨太太均不在的,聽說,二房姨太太跟三房姨太太一個去買衣裳,一個去買首飾,四房姨太太,好像去聽戲了,你也知道,她是酷愛戲曲的,如今做了姨太太,時常也唱上兩句,有時候也去票友們那裏聚一聚.只是不知酒樓的這位,是哪一位呢?"
楊波已然遠遠的迎着了.見芙蓉從馬車上下來,趕緊放了條凳扶着她,而後小聲道:"本不應該叫你過來,這樣大的雪,倒辛苦你,只是我一個男人家的,不方便出面,卻也不想安慕白受委屈."
"安慕白受委屈?安慕白怎麼了?"
"唉——還不是侯府的四姨太太,唉,就是關月秀,不知吹了什麼風,許久不曾見關月秀了,聽廄的人說,她已嫁進了欽國侯府,只是今日她到酒樓來了,要了泄菜,點名讓安慕白伺候着,安慕白本來是帳房,不必理這些端茶遞水的活計,不過為了息事寧人,他還是去伺候着了.可關月秀又說,說安慕白輕薄於她……"
"啊?"芙蓉皺眉,關月秀跟安慕白的關係,眾人是知道的,在芙蓉看來,關月秀脫的跟赤條雞一樣躺在安慕白面前,安慕白未必會多看一眼,可如今關月秀竟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