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全是出自自衛。」
岑母聞言勃然大怒:「他敢,放他娘的狗屁!」
李衡無奈道:「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狗急跳牆,什麼做不出來。當然,青天大老爺明察秋毫,一定不會聽信他的詭辯。可這世上總有那些壞心的東西,或是因為與大傢伙以前有些過節,或是因為嫉妒這幾個孩子書讀得好。他們很有可能會故意將這謠言散佈出去,以壞這幾個孩子的名聲。這一傳十,十傳百,假的不也就成了真嗎。若是影響到這幾個孩子科舉應試,這豈非得不償失?」
眾人一時緘默,半晌,韋父道:「照您這個說法,那我們不是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了?」
李衡道:「自然不是了。一來,他定是要重重賠償諸位的;二來,老朽以人品擔保,必定會好好教訓他,為各位出口氣。」
李衡如是說來,再加上再三致歉,終於讓這幾人同意不再鬧大。只是,天色已晚,而李大雄早被關到縣衙的牢裏去了,故而只能明日再去按照贖刑的規定將他贖出來。這事就算是了了,李龍對着族長千恩萬謝之後,這才深一腳淺一腳地回家。
月池此時剛剛味同嚼蠟地吃了晚飯,一見李龍,她忙問道:「哥哥,怎麼樣了?」
她期盼的是李龍告訴她,李大雄必要倒大霉了,誰知,李龍在長嘆一聲後,卻絮絮叨叨地告訴她一個截然相反的結果。月池只覺全身的氣血都在上涌。她恨不得當場發作,盡情痛罵,這世上到底有沒有天理!李大雄作惡多端,喪盡天良,居然至今還能安然無恙。更可笑的是,贖他用得錢,還是她在這裏沒日沒夜賺回來的!
月池第一次不能控制住自己的面部神情,而精神萎靡的李龍在久久得不到月池回應之後,不由抬頭一看,立時呆在當場。他甚至有些驚恐道:「妹妹,你、你這是怎麼了,你的樣子好可怕」
月池的拳頭上青筋鼓起,她甚至有些想笑,她可怕?有李大雄一臉猙獰打她時可怕嗎!月池深吸一口氣,她掩飾性地急急地垂下頭,一眼就瞧到了自己腳上的腳銬,她立時如墜冰窟,瞬間清醒過來,現在不是發泄情緒的時候!她好不容易營造出現如今的局面,決不能讓三年的佈置毀於一旦。她要鎮定下來。事情之所以發展到這個地步,都是因她之前忽視了世俗流言對讀書人的重要性,幸好發現得及時。現在彌補還來得及!
月池心思電轉,忽而伏地聲淚俱下:「我是想到哥哥與我的將來啊!原來爹已經被關進縣衙,雖然哥哥及時去亡羊補牢,但到底讓他遭了牢獄之災,想必也受了些皮肉之苦。而哥哥若要救爹出來,除了贖罪的銀子外,只怕還要給縣衙內的大小官吏打點。我們是梅龍有名的富戶,他們一定會狠狠地宰我們一筆。這下爹是又受災,又破財,他肯定會把帳都算到哥哥的頭上,他有了寶貝么兒,哥哥在他心裏也不值錢了。一氣之下,他一定會打死哥哥的哥哥要是死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索性就讓我們兄妹倆一塊去了,黃泉路上也有依靠」
她哭得肝腸寸斷,說得字字誅心,聽得李龍膽戰心驚,完全無暇顧及剛剛月池失態之事。他適才完全被族長的話牽着走,只想到自己的名聲是保住了,完全沒想過,李大雄歸來之後會如何對待他。李龍不由打了個寒顫,可他仍強自勸說自己道:「他、他好歹是我的父親,我這次又這麼費心救他出來」
「可若不是你,他原本壓根就不用進去!」月池一針見血,「至於所謂的父子親情,你瞧瞧你這臉上的傷,如果不是左鄰右舍相護,你都未必能站在這裏。那不過是你不同意他娶小老婆的代價,可你這次是害他差點要去坐牢受刑啊。我看,他怕是恨毒了你了。最糟糕的是,爹正當壯齡,家中又這般富裕,除了小桃紅,還有小李紅、小杏紅,多得是人願意替他懷孕生子,他根本就不差人來繼承香火。」
李龍一時面無人色,他哆嗦道:「可是、可是我又不能不救他啊。對了,還有族長,我們的伯爺爺呢,伯爺爺會為我做主的!」
月池起身,一邊拭淚一邊道:「伯爺爺又不能住在咱們家裏,就比如你在廂房裏睡着,爹趁夜摸進來,只怕你被打到吐血三升,都沒人知道,這當真是走投無路了」
她說着又嗚嗚咽咽地哭了出來。李龍緊緊攥住袖口,手心已是濕漉漉一片,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