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水?」
我笑了聲,「你師父在哪了,你把他找出來,你當着我面給他一掌,我就信你是反水了。」
「梁栩栩,你能給沈萬通一掌?」
張君赫眼尾夾着我,「師父就是師父,我做不出袁窮那種缺德帶冒煙的事。」
我沒在接茬兒,氣氛怪怪的,他狀似跟我說了什麼,也表明了某種立場,但我完全沒有感動。
信吧。
也不信。
感覺他是說了一部分實話,但並不是全部。
師父是袁窮的表弟,可我怎麼覺得,他師父很有可能就是袁窮?
但這東西問又沒用,如果他擺明了要忽悠我,我從他嘴裏就聽不到實話。
神經狀似麻木了,頗有一種罩門護體,誰都不懼的意味兒,你要想殺我你就來,你不殺我了也別和我說你是良心發現,大概率是你不敢殺,別和我攀交情,保不齊就是什麼計中計,謀中謀。
除非那袁窮嘎巴一下死在我面前,否則,張君赫說什麼我都持懷疑的態度。
默了會兒,張君赫躬起身,手肘搭在膝蓋上,看着亮起的路燈微微發笑,「梁栩栩,能坐在這還真是緣分,咱倆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裏,天下着雨,又冷又濕,你像個瘋子踹那路燈,長發甩着,背影活脫脫就是個女鬼,女水鬼,我還想着,這麼能耍猴,正臉不定得多醜……」
「所以你就準備殺了我?」
天黑了,深秋的夜晚霜氣很重,我圈着手臂,坐在長椅的一側看他,「我轉過臉的時候,你是準備一掌給我終結的吧。」
會五雷掌麼?
殺我不跟玩兒一樣?
「觀察夠細的。」
張君赫笑了一聲,背身靠住椅背,大刺刺的看向我,「你以為我當時抬手是要殺你?」
「那不然呢?」
我沒什麼表情的看他,「你既然早就知道我的事,也清楚我是誰,肯定是要殺我的,只不過,袁窮會通過你師父告訴你,我身上有罩門,你殺我的話你們都活不成,所以你及時收手,佯裝不認識我,說什麼一見鍾情,張君赫,你們那陣營里的,無論是鬼還是人,演技都很差。」
張君赫發出細碎的笑音,挪了挪位置朝我坐近,見我瞪他,他順手脫下外套,朝着我背身一披,我橫眉一動,他像收網一樣攥緊衣領兩旁,連帶着拉着我朝他靠近,唇湊到我的耳旁,「兩點鐘方向,有東西盯着呢。」
我眼睛一掃,就見他說的位置有黑影正在鬼祟的探頭。
張君赫含着笑,慢條斯理的幫我整理好他的外套,「披着吧,栩栩,天涼。」
語落,他燃符就要朝黑影打去,卻見另一道火符先他一步擊中了黑影,耳畔捕捉到一聲慘叫,張君赫詫異的看向我,我拎起外套扔回他懷裏,拍了拍手,果然,不下雨的話我是可以打遠的,沒阻力了麼,成就感終於回來了一丟丟。
進步了。
甩了甩流血的中指,我這才坐下來,和他保持着一個空位的距離,「你說吧。」
張君赫滯了兩秒,旋即笑着點頭,「可以,脾氣夠沖,梁栩栩,你做人還真是寧折不彎。」
我沒言語,警惕的掃了圈周圍,「現在很安全,沒有陰物的氣息,你想說什麼就說,如果不願意說,那咱倆的聊天就到此為止。」
張君赫點頭,抖了抖外套,悠哉悠哉,「也對,你陰人麼,對髒東西的感知很靈敏,沒成想這倒成為你入道的優勢了,不過有一點你分析錯了,那晚,你撞到我懷裏,我抬起右手並不是要傷你,既然我早知道你有罩門,還知道你會回臨海,那我傷你不是找罪受?我抬手啊,僅僅是準備推開你……」
他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笑臉,「如果你長得醜,我會毫不留情的推開,畢竟我看過的是你和思彤小時候的照片,誰知道你長大後能成什麼樣的歪瓜裂棗,哦,就算你中規中矩,一般般好看也不成,淋成那德性,指不定多狼狽,我可不能被你挨着,沒成想,轉過來的臉挑不出缺點,淋了雨更是動人,身材也好,我就沒捨得推開……」
說話間,他大大方方的端詳起我,「梁栩栩,你還真是按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