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說的很慢很慢。
他無法想像,如果有人辱了花容的屍身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
兩人連忙搖頭:「沒有沒有,鬧事的人見墓碑被打爛就停手了,加上州府大人及時帶人趕到,這些人也就散了。」
饒是如此,江雲飛胸口的怒氣也沒有消散。
難怪花容這麼多年都不曾入他的夢。
他走的太久,也不曾考慮周全,竟讓她死後都不得安寧。
沉默良久,江雲飛又問:「那些煽動鬧事的人最後是怎麼處置的?」
「那時候太亂了,州府大人忙着賑災,沒能抓到罪魁禍首,只當街鞭笞了幾個鬧得最凶的人以儆效尤。」
江雲飛皺眉,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
旱災當前,有人衝動之下做出不理智的行為的確很正常,但他當時可是官居二品的征西大將、軍,有皇家和忠勇伯府做靠山,尋常百姓如何敢砸他亡妻的墓碑?
氣氛變得沉悶,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說:「鬧事的人很卑鄙,他們怕被官府責罰,讓一個八歲大的小孩兒動手砸的夫人的墓碑,許是夫人在天有靈,那個小孩兒回家之後就染上痴病,他那雙親一直在到處求醫,但都沒治好,不過最近南陵出了位叫綠姜的女神醫,說不定能治好了。」
綠姜?
江雲飛對這個名字有印象。
沉思片刻,他命人拿來紙筆寫了一封信。
半個月後,江雲飛見到了綠姜。
她從瘦弱不堪的小孩兒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眼神晶亮,透着倔強。
她不認同女子不能拋頭露面的說法,以女子身份在外行走,連面紗也不戴,大膽的很。
「你的頭髮怎麼白成這樣啦?我有個方子可以把它染回來……」
「不用,皮囊對我來說不重要。」
江雲飛拒絕,問起那孩子的病情。
綠姜很有把握的說:「那孩子可能是幼時受了什麼刺激才會痴傻,我可以治他。」
「如果我不想讓你治他呢?」
綠姜蹙了蹙眉,她是醫者,治病救人是她的天職。
看出她為難,江雲飛溫聲說:「他砸了我妻子的墓碑,父母也並非良善,只要我活着一日,就會阻止你給他治病,你可以等我死了再來。」
綠姜的眉頭沒有鬆開,忍不住說:「可他只是個孩子。」
「我知道,」江雲飛很坦然,「但我不能原諒。」
為了花容,他可以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