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皇帝,自己總不能一走了之啊。
她想了想,倒是沒打算滿嘴跑火車了,便真性情起來:「好壞,黑白,都是各執一詞,沒有蓋棺定論的說法。茗瀾是個庸人,不考量那麼多有的沒的,誰對我好,對我兒好,便是好,誰對我不好,對我兒不好,便是壞。那些個林林總總的說法,都是為了讓已經得出好壞的定論,更加能信服人罷了。」
「你倒是爽利,那若是好壞不關自己,是別人的事呢,譬如朕在仙湖豢養人魚,好吃好喝供着,不放她歸家,那朕是好是壞?」
凌北蕭忽的半眯着眼睛,想要問一問茗瀾,他總覺得這人和其他人不一樣。他當了這麼多年皇帝,那人魚就被他豢養了八年。
人們都在演戲般誇讚人魚的美貌,可是礙於魚腥臭,從未有人去人魚池觀看過。
他身邊人很少有人會與他說實話,現在撞見了個茗瀾,他太想知道了。
這個問題,茗瀾不答不是,答了也不是,她細細思索,緩緩開口。
「許多事,是沒有對錯之分的,直接說應不應該就是了。皇上遇見那人魚,喜愛那人魚,有能力將那人魚豢養在宮中。不過弱肉強食,成王敗寇,強者為尊罷了。」
「你有能力做到,那便是凡事應該。難道每日裏吃豬羊,也要想一想,這是對的,還是錯的?人族強盛,這是既定的事實,何苦庸人自擾之。」
凌北蕭良久不出聲,而後開口:「庸人自擾,嗯,這麼說,朕的的確確,是庸人自擾。」
茗瀾聽了心驚,這皇帝也太難伺候了吧,怎麼哄都不是!
她倉惶跪地:「臣妾不敢,只是擔憂皇上龍體,望皇上切勿過度憂思,保重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