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的走到小容君旁邊,往他旁邊扔了兩道平安府,這牽一髮動全身,那些個小丫頭老婆子小廝老漢全跟上了。糖葫蘆,竹蜻蜓……擺出一個小山堆。
小容君霎時間呆住,反應過來,在地上蹦起來,算給大傢伙表演了。
小容君沒什麼少爺氣,自小整天哪裏不乾淨往哪裏鑽,一會兒扒拉扒拉種花老漢褲子,一會兒在廚房裏爬來爬去,滿身泥淤。府上下人都見過他,也都喜歡他。
茗瀾的確是有些喝醉了,她從來不把這些下人當奴隸,她一把撲騰到凌容君旁邊的人堆里,左手環一個老婆子,右手環住一個老頭。
老婆子僵住,因為她之前也老是為難茗瀾,老頭子也僵住,他怕凌北野把自己的手剁掉。
茗瀾嘴裏不清不楚的大喊:「各位都是我兄弟姐妹!」
就這麼一句,那些人又笑起來,這裏的僕從,其中是有一些討厭的,但是大多是農家子弟。大多數貧苦人家質樸憨厚,一逗,便都捧場的笑起來。
茗瀾回望一眼,便看見了凌北野看向自己,她似乎還疑心是自己被羅啾啾暗算了,所以才會這般眼瞎。
她以為凌北野會生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燭火在他眼裏悅動,他的眸中,似乎有着一條倦怠的愛河,那般柔情,那般純粹,看一眼,便會陷進去。
欒青雄已經喝傻了,沒有眼力見兒的攔在前面繼續胡咧咧。
茗瀾受不了凌北野那個眼神,扎進人堆里,趁其他人不備,就出了舞樓,晚風習習,帶着秋冬季節特有的蕭瑟,她微微瑟縮。風吹在她臉上,打落幾分烈酒催化的熱意。
夜色朦朧,散落在地上的冷霜讓人一時分不清,這是否是那朦朧的月光。茗瀾沿着羊腸小道在竹林里走着,那青磚小路上帶着許多青苔,有些滑膩,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有些慌不擇路,幾次險些摔倒。
那遠處的歌舞聲越來越小,那麼渺遠,她生處一種自己從未存在過的悵惘。
竹林幽深,倉惶,冷清。茗瀾臉上的餘熱仍然沒有散去,頭腦倒是清醒了不少,她走着走着,總算找到一個小亭子,趕忙一屁股坐下。茗瀾背靠着又硬又冷的木欄,有的硌着她的傷口了。
那些太過清明的刺疼,一直漫到心口上去。
她好想,就在那裏趴着睡一輩子,天荒地老,海枯石爛,這樣,就不會經歷其他的事情了。
茗瀾眯着眼睛,饒是腦袋昏昏沉沉,但是到底沒有到達爛醉如泥的地步。
她極其靈敏的聽見一陣腳步聲,慢悠悠的站起來,身形晃悠了好幾下。茗瀾甚至光聽腳步聲,都能判斷出這個人是誰,一是由於自己多年偵查的直覺,而是由於,她對這個人實在是太熟系了。
茗瀾偏頭去一看,一時間怔住。
竹海起伏,東齊王一身玄色長袍,暗紅大氅站定,身姿挺拔,氣宇軒昂,濃眉入鬢角,雙目載繁星。
凌北野只定定的看着茗瀾,他腦袋也是暈暈乎乎的,眸中卻是一派的清明,耳旁全是呼嘯的風聲。他微微仰起頭,看着石亭子裏四仰八叉坐着的茗瀾,虔誠得像是一個經年參拜的信徒。
茗瀾見了凌北野,目光微微有些躲閃,月光傾瀉在他四周,凌北野像個下凡的天神一般,墨發捎部渡上一層白光。他輕輕的,溫柔的皺着眉毛,好似在像上蒼禱告,卻說無可說,念無所念。
他其實很英俊,非常英俊,可平日裏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還總愛發脾氣,為此惹下不少壞名聲,所有人們都只記得這個王爺很霸道,不講理,沒有人注意到他是個美男子。
茗瀾甚至也一度忘記凌北野是個美男子的事實,她總是避免去看他的眼睛,好似這樣能阻止自己溺死在一廂情願的愛河裏。
她記起,凌北野把小容君抱在懷抱里,神色總是很溫柔,很溫柔,半點沒有平日裏雷厲風行,殺伐果決的強悍。晚風戀戀,林海深遠。孤月高掛,遠山長河不渡。
茗瀾讓他看的不自在……目光躲躲閃閃。她一點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現在的坐姿究竟有多麼不雅觀,起碼對於一個已經出家為人母的女子來說,是不合適的。她叉着雙腿,癱坐在亭子裏。
凌北野輕輕的頷了頷首,並
第五十九章 上下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