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孩子。
昨天跪得她變成猿猴,就差用雙手走回去了。所以,楚明懷被留在承乾宮裏夜宿。
梅瑾萱把自己珍藏多年,專門保養膝蓋的藥給了她,囑咐她回去一天三次勤着塗。又叮囑她,派幾個人手去保護王尋兄妹。這才放人離開。
秋水抱着孩子送她,看着人一瘸一拐地消失在眼前,素晴在旁邊感嘆:「這楚小姐命真好。」
遭逢大難,有人傾力相幫。面對賢妃孫家的致命一擊,也有人連夜告密,讓她躲過一劫,絕地反擊。怎麼不算命好呢?
梅瑾萱聽完,卻搖了搖頭。
命好?
命好的人能經歷這些?
能闔府上下死得只剩她一個?
梅瑾萱反駁:「此次脫險,不是命運,也不是天意,分明是賢妃自己疏忽失誤。」
素晴扭頭看她。
梅瑾萱單手支着下巴,欣賞着外面一夜春雨後,盛開的花。
「她啊,身份使然,只去看大局,關注那些大人物。所以不知道,有時候他們看不起的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本事。也能,決定乾坤。」
順着她的話,素晴想到王尋和果敢夜訪的王凝霜。贊同地點了點頭。
這一局的成敗,的確是王家人左右的。
她們當時收買王尋,沒想過會有今天的幫助。
只能說,無心插柳柳成蔭。
梅瑾萱端起茶飲了一口,輕笑道:「也不知道,賢妃現在看沒看明白,她到底輸在哪裏?」
賢妃有沒有反思她為什麼輸,別人不知道,但是滿宮的人都知道,她最近格外暴躁。
以前端莊睿智的形象幾乎消失,這幾天啟祥宮毀掉的杯盞花瓶數不勝數。
連啟祥宮的人都在內心暗忖,自己的主子現在越來越向當年的淑妃靠攏了。
王曼曼來到啟祥宮時,撞見的就是賢妃宛如陳沐芳鬼上身,發癔症的場景。
「我叫你不用功!我叫你不用功!」
女人的罵聲伴隨着戒尺打在皮肉上的聲音,聽得人格外發毛。
男孩吃痛哭泣的聲音,環繞在整個宮殿裏。撕心裂肺,可憐無比。可是他哭得這麼慘,也換不來賢妃的一點心軟,反而讓她下手更重。
「哭!你還好意思哭!我要是學成你這個樣子,我都沒臉活着!」
王曼曼被這些聲音驚嚇到,顧不得什麼禮儀規矩,一撩裙子趕緊往正殿大門跑去。
她衝進殿裏一看。
賢妃站在前堂中央,手裏拿着一掌厚的戒尺,正在狠狠抽打着李裎季的手心。
孩子嬌嫩的手掌已經被打得腫脹鮮紅,皮肉高高隆起,像是滿漲的包子皮,下一刻就要破裂開來。
賢妃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手上的尺子高高舉起,還要繼續打罵。
王曼曼一個箭步衝過去,從她手裏把戒尺搶下來,重重摔在地上:
「你這是在幹什麼!」
說完,反身捧着李裎季的手,查看傷勢。
賢妃差點被王美人拽倒,後退一步穩住身體,立馬指着李裎季的鼻子,面目猙獰地吼道:
「我干什!?我還想問他幹什麼!?」
尖銳的聲音,想要化成利刃,扎進眼前孩子的心裏:「我在前面為你嘔心瀝血地謀劃,你呢!?我不求你體諒我的辛苦,但你起碼要把你應該做的做好吧!」
王曼曼低頭去看李裎季,孩子也不反駁,只是哭。
賢妃繼續歇斯底里:「這些日子你都在學什麼嗎!?次次小考都不如李裎安,今天更是連教習佈置的課業都完不成!」
說到激動處,她彎下身體,雙手抓住李裎季的肩膀用力搖晃起來:
「你到底在想什麼!難道你就甘心被別人打敗!你就甘心承認你不如李裎安!你就是比不過他嗎?」
面對這一聲聲詰問,挨了打也不分辯,默默承受的李裎季終於爆發了。
他雙臂往外一打,掙脫開賢妃的手,對着她喊道:」對!我就是不如他!我就是沒有他聰明!你滿意了嗎?「
這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