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刓這個新任未婚夫的面,他們肆意談論,這會見到周晟安這個過去式,反而心虛起來。
「好巧,晟安哥你們來這吃飯呢。」
一幫人語氣討好,周晟安隨口應付幾句,視線投向斜對面的寸頭男人。
剛剛還對一個並不了解的女人惡意揣測的男人臉色漲紅,在他銳利如刀鋒的目光里,僵硬地擠出一個難看的笑。
周晟安對他沒什麼印象,淡聲詢問:「以前沒見過,貴姓?」
他語氣明明平靜不帶情緒,寸頭男後背卻冒出一身冷汗,囁喏不敢答。
他旁邊的人替他說:「他叫衛翔。衛生的衛。」
這個姓氏不算大眾,周晟安問:「成邦地產的衛成邦是你什麼人?」
「是他爸。」
周晟安點了點頭,收回視線。
張九刓就算沒跟周晟安打過交道,也知道這是誰。
男人嘛,勝負欲是刻在基因里的東西,現任遇前任,尤其是個方方面麵條件都比他優越的前任,比他高比他富比他帥,張九刓的攀比心不可避免地被激發。
他第一時間把腿上的女人推開了,儘管他對白清枚不是真愛,那也不能讓前任拿到把柄不是。
張九刓清清嗓子站起來,伸出右手:「原來是周總啊,我張九刓,你應該知道我。」
「久仰,張公子。」周晟安瞥過他那隻剛剛摟過女人的手,眼神淡漠,「抱歉,我有潔癖。」
張九刓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尷尬地把手收回。
他臉上有點掛不住,拳頭蹭了下鼻子,故作大度地邀請:「既然遇到了,要不坐下一起吃。」
「不了。」周晟安的拒絕利落簡潔,「我還有事。」
他來了又走了,不過短短兩分鐘,桌上原先說三道西的氛圍七零八落。
張九刓沒有再摟女網紅,衛翔的臉色變得青白,白家秘辛的話題也無人再提起。
周晟安立在路旁車前,餐廳璀璨光輝從玻璃透出來,他背對着那片光,點燃一支煙。
手中的電話撥通,二十西小時待機的秘書迅速接起電話。
「周總。」
「我記得成邦地產在亨泰有幾筆貸款。」周晟安說。
秘書沒他過目不忘的記性:「我馬上查詢……」
「不用查了。找個由頭,提前收回一半。」
秘書愣了一下,周晟安從來不會把任何私人恩怨帶到工作里,像這種毫無緣由對一個企業的針對性操作,這是史無前例的第一次。
房地產市場正處於低迷時期,破產的企業數不勝數,還健在的大多都只是吊着一口殘氣,沒了貸款跟首接要他們的命沒有兩樣。
他這隻收回一半,就是只要你半條命,那不明擺着在整人?
秘書哪敢打探背後的故事,應道:「我明天一早通知房地產貸款部的總監處理。」
周晟安又抽了幾口煙,煙霧繚繞,他神色比夜色更淡。
他沉默不語,秘書安靜等着下一步指示。
半晌,周晟安將煙屁股摁在滅煙石里。
「我要去趟京北。」他言簡意賅,「今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