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絕了?」
「……我沒這個意思。」江父忙說。
心裏再不痛快,跟周家的關係不能搞僵,表面功夫還得做。
凌雅瓊語速照舊雍容:「雖然兩個孩子沒緣分,但咱們兩家這麼多年的情分了,別因為這事生疏了。」
江母也只能附和:「你說的是。」
「上回奶奶用過的護工不錯,做事細心,手腳麻利,背景很乾淨。江阿姨一個人也忙不過來,我把人帶過來了,這幾天就在這幫忙照應着。」
周晏京道:「我最近比較空,晚上會來接語熙下班,有事隨時找我。」
看似熱心,實則是不露痕跡的警示。
……
林語熙從電腦上調出江父的各項檢查結果,裏面有裂隙燈檢查的結果、熒光血管造影的照片。
她先快速看了一遍,初步判斷了一下江父眼睛炎症的嚴重程度和累積範圍。
五分鐘後來到病房,周晏京站在床尾,雙手揣在西褲口袋,目光朝她投來。
真上心,這就來探望來了。
林語熙對他視而不見,把幾個檢查結果簡單對江父說明了一下:「暫時沒有發現感染的情況,具體的病因還得再做一些風濕和免疫系統的檢查,不排除偽裝綜合徵的可能。明天我給你們安排一個眼內液的檢測。」
江父江母的態度三百六十度大轉變,早上還對她橫眉豎目的江父,現在配合多了:「你安排吧。」
林語熙解讀不出他們的神色,但肯定不是想開了,明顯只是暫時忍耐。
大概是忌憚周晏京跟凌雅瓊在場吧。
從病房出來,凌雅瓊交代她幾句便先走了。
周晏京立在牆邊,眼睛在林語熙身上打轉,沒有要跟她一塊走的意思。凌雅瓊懶得看他沒出息的樣子,自己離開。
林語熙正要回去忙,周晏京踱着步子跟在她身後,閒閒問:
「聽說你現在很厲害,都敢訓斥長輩了。」
不用想就知道誰告的狀,林語熙解釋都不帶解釋的:「謠言止於智者。」
周晏京端詳她神色,倒是沒看出委屈。
「江阿姨給你委屈受了?」他問。
林語熙想想在辦公室時江母被她氣得無話可說的表情,好像江母比她更委屈一點。
江家人給她帶來的,其實麻煩多過於委屈。
她一貫不太在乎不重要的人說什麼,很多時候,人的委屈都是在愛的人那裏受的。
「還好。」林語熙語氣淡淡,「沒你給我受的委屈多。」
周晏京微頓,隨即唇角向上一翹,笑意在眼底蔓延開來。
他該慚愧的,卻抑制不住高興,可能因為她的語氣像以前跟他使小性子。
他撈住林語熙兩隻手腕,把人拉到跟前,垂着微彎的眼看她:「我十惡不赦罪該萬死,你罰我行不行?」
林語熙正想說誰稀罕罰你。
周晏京自己就給自己判了刑:「罰我三天不能親你?」
什麼鬼懲罰。
林語熙沒好氣:「你本來就不能親我。」
「那你罰不罰?」周晏京問。
罰他三天不能親,意思不就是第西天可以親了?
林語熙又不傻,才不陪他玩這種曖昧的小遊戲:「不罰。」
周晏京唇邊笑意漸深,慢悠悠的調子:「不罰?那就是讓親了。」
「……」
他一句話能有三個陷阱,防不勝防。
玩心眼林語熙怎麼可能玩不過他,甩開他,把手插進白大褂口袋裏,轉身要走時,對上一道視線。
走廊不遠處,不知何時出現的江楠站在那,晦暗不明的眼神看着他們。
林語熙沒理會,越過她徑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