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字畫兩幅,前朝凌雲紋金香爐一對,孤本六本,前朝青花瓷雙耳花瓶一對,前朝青銅花瓶一對......壓箱底的黃金千兩,白銀萬兩!
玉篾席一床,掐絲琺瑯銀痰盆一對重六兩八錢,銀鎏金粉妝盒一對,重三十八兩......各式衰衣兩套、金絲楠木棺材一副!」
司儀足足念了大半個時辰,才把那些嫁妝念完。
來看笑話的楊家族人,一個個滿臉震驚,院子裏靜悄悄,除了司儀在那裏報得喉干舌燥,也唯有積雪融化時發出的吱呀聲......
十里紅妝,雲英出嫁,金滿箱,銀滿箱,珍珠用斗量。
木槿之的四個小廝分立於曬妝地的四方,十分自豪的看向楊家眾人,看到沒,誰敢欺了他木家的主子,他家少爺可是把姑娘放在手心上疼着。
春染與春景昨兒便留在此處鋪床守着嫁妝,現在也正站於院中,一個手拿筆冊,一個手捧香墨,一個邊抄寫一個邊研墨,一看就是管事久了的,忙而不亂,看得楊家旁親心中暗暗嘀咕。
「我說三嫂子,你真的聽那位說娶的是村姑嗎?」一個胖婦人疑惑地問道。
另一個年輕媳婦子,幸災樂禍地說道:「就是,我說三嫂子,莫不是那位哄咱們的,瞧瞧這架式,這府里往後可要熱鬧了,這哪是村姑出嫁啊,就說是大家閨秀的嫁妝,怕也是頭一個厚實的,瞧那箱子裏的皮子、料子,都是實打實塞得巴巴緊兒。」
那位三嫂子是楊家旁支族媳,冷笑道:「哼,那位慣是個摳門的,娶了個五品官的媳婦還有多了不得,當初曬妝你們也是瞧見了的,比起這位來......嘖嘖,想不熱鬧都不行!」
庶子娶妻,庶媳的嫁妝雖也同樣是一百零八抬,卻足足壓了嫡長媳嫁妝一大頭。
「哎喲,看來這府里往後要熱熱鬧鬧了,該扶上牆的扶不上牆,該幫襯那扶不上牆的,偏又是個主意大的,聽說啊,當年,那位......可惜是個沒福的去得太早了。」
「好了,別說了,今兒是這位的大喜日,自個兒又是個前途似錦的,咱也別說旁的了,瞧着這府里的風水怕是要輪流轉了。」這位三嫂子還算誠實。
她看了兩人說道:「你們當真以為那位每年給了這個數給你們,就是個好人嗎?」她伸出五個手指頭比劃了一下。
「難道不是?」
「是又如何?吃的米、面、扯的布料,哪樣不都得到那邊那位的鋪子裏去買,也就族長.....」那胖婦人還算瞧得清。
三嫂子伸手扯了她一下,示意她莫要再多講了,聽到前頭喊吉時已到,說道:「走啦,看熱鬧去。」
她們來到正廳時,木柔桑已踢過了轎門,跨過了火盆,進入侯府大門,金絲百子大紅錦緞繡鞋,重重地落在了大門內,這一腳落下,她便不再是木家人而是楊家人了。
腳踏實地,她穩而有力的踩在紅綢鋪的地面上。
楊子軒手裏牽着紅綢,有喜婆子把紅綢的另一頭塞到她手中,春意與春風兩人各陪伴左右。
那三嫂子一瞧樂了,悄悄推了推那胖婦人道:「哎,你倆瞧見了沒,還覺得是村姑嗎?可是有四個丫頭、一個教養姑姑陪嫁呢!還不說外頭鋪子、莊子上的,嘖嘖!」
「三嫂子啊,這府里真要變天了!」那胖婦人應道。
「大伙兒擦亮了眼睛走着瞧好了!」另一個婦人接腔。
幾人正悄悄的議論着,聽到司儀在前頭喊道「新郎新娘拜堂!」
木柔桑的手心全是汗,緊張的吞了吞口水,只覺得嗓子這會子突然幹得冒煙。
高堂之上忠義侯與夫人都穿上也吉服,輸人不輸陣,昨兒被木柔桑打了臉,她今兒無論如何都要擺出婆婆的譜兒來。
見到楊子軒牽着木柔桑走進來,對忠義侯笑道:「侯爺,妾身大感欣慰啊,瞧着軒兒長大成人,如今又娶了妻,往後,咱倆卻是只管抱孫子了。」
「只是多累夫人打理,為夫甚滿意!」忠義侯點點頭摸摸自已的鬍鬚,雖然成親的院子偏了點,正如自家夫人所言,勝在夠寬敞,到是能放下三兒媳的嫁妝。
旁邊觀禮的客人聽了,一個個交頭稱讚,只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