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擦拭頭髮的手頓了一秒,很快又恢復如常。
「煙煙,只要你開口,我就會留下,哪兒也不去。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江北抓着她的手,剛觸碰到她腕間那條廉價的手鍊,就被她一個大力甩開。
被她刺激到的江北,狠狠地將人箍在懷裏。
戀愛這幾年,無數個動情的時刻,他都是點到為止,萬般克制。
可那晚失控的他,在她面前,做了回惡人。他,強烈粗暴地,佔有了她。
風雷滾滾,夜色註定悲涼。
溫情纏綿,雨勢漸收,浪潮褪去,背對着他的聞煙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
江北嗓音暗啞隱忍:聞煙,今日我走,便是永別。衡江和你,我都不要了。
直到震耳的關門聲傳來, 聞煙才把自己悶在毯子裏,哭出了聲。
她知道,江北沒錯。
她知道,劉江河沒錯。
她知道,自己也沒錯。
可發生的一切,無法讓她像江北說的那樣,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怎麼可能呢?
置換的人生,捨棄生命的瞬間,那個被她自私的親生母親毀掉一生的人。那抹淌在路口暗紅的血液,永遠刻在她的骨髓里。
劉江河出現又消失,像是一場幻化的夢。
這日子一天天過下去,聞家一家四口,跟往常一樣。
平靜日子只過了兩年,神外的住院醫聞煙,右手廢了。
接着就是在醫務科的這三年,不值一提的三年。
躺在沙發上的聞煙,盯着如幕布一樣的潔白屋頂,這幾年的時光如點點星光堆積在一起的電影畫面。
眼尾悄無聲息的流出的淚水,緩緩沒入髮絲。
她明白陳瑛最近幾次安排相親的用意,看來全家人都知道江北回來。
聞思邈那天不經意問她的那句棘手的醫患關係,恐怕也是意有所指。
手中緊握着的懷表鬆開再扣緊,咔噠咔噠的響着。
如此反覆過後,她也終於有了答案。
江副主任好不容易正常下班,沒有會診沒有手術,就在停車位附近那等着再蹭車回青風花園。
他這會兒解開襯衣領口的扣子,覺得不滿意又往下解了一顆。手攏着頭髮,整理着髮型。眼看那人撐着傘走來,又把袖子往上卷了卷,肌肉線條優美的小臂晃動着。
等早上那道靚麗的身影撐着傘走到車旁,一個正眼都沒給他。
沒等空調降溫,聞煙就踩着油門離開了。
江北臉色陰沉,看着車子離開的方向。
「聞煙,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