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的門聲結束後,兩行清淚從閉着的眸中滑落。
這一幕在兩人的共同認知里,重複上演。
學生時期的冬天,她也是感冒許久不見好,江北陪着她在校醫室輸液。也是這樣點着她的鼻尖,誇她這個二百多月大的寶寶乖。
往日的回憶像洶湧的潮水,狠狠地拍打着岸邊的石堤。
聞煙朝里側挪了挪,努力收斂着情緒。
這一覺,昏昏沉沉地睡了兩個多小時。
拔針的刺痛感吵醒了她。
江北蹲在地上,幫她按着那小小的長方形紗布止着血。
聞煙看着他並不熟練的動作,手搭着額頭苦笑。
「那麼多護士,偏偏你來拔針,又是個沒輕沒重的。」
江北扶着她坐起來,「哎,誰拔針不都得疼那一下子。」
慣性鬥嘴的兩人氣氛稍緩,聞煙靜音的手機屏幕亮起,是來接她下班的又剛下手術的蔣澤元。
「煙煙,我在醫院門口。」
「你開車沒?」手背還被江北按壓着,聞煙的聲音不自覺地變小。
「我車限號,打車來的。」
「你在門口等我,我馬上就下去。」
這是跟蔣澤元約好的,兩人一起回老宅吃飯。
聞思邈要求的。
聞煙抽回自己的手,「應該止血了,我還要回老宅吃飯。」
江北沉着臉,沒有說話。
聞煙穿好外套鞋子,看着坐在沙發上的人。
「我照顧你一次,你幫我一回。咱們,誰也不用承誰的情。」聞煙說完,開門欲走。
「可煙煙,我不想兩清。」
聞煙微仰着頭,抿着唇。固執又倔強的說,「江北,我想。」
保時捷駛出車位,接上在門口等着的蔣澤元,兩人一起回了老宅。
蔣澤元看着她手背的白色膠帶上暈着的大片血漬,「這拔針的護士是實習的麼?怎麼陰出這麼一片血。」
聞煙低頭看了看,目光閃爍,「啊?是我自己沒按好。」
蔣澤元給她帶了好些泡水喝的花茶, 「這些花茶跟市面上流動的不一樣,你不愛喝白水,喝這些對身體好的。」
聞煙道了謝,想來自己那個教授父親把自己所有的喜好都出賣了。
車輛駛離擁堵路段,剩下的回家的路,不覺就快了很多。
車子停穩後,蔣澤元先下了車。
聞煙看着手機十分鐘前閃爍的微信。
【煙煙,你的頭繩落在我這了。】
聞煙看了眼車子前方靠車燈撐起來的光亮,臉頰鼓鼓的吐着氣,低頭回復一句。
【扔了吧,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