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吧。」
周正送她回去的路上,「聞煙,你在溫縣最後這半年,我會一直在這裏。」
原本閉着眸子的聞煙,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着。
「寧弈自有法律制裁,剛才的錄音能作為證據嗎?我不會原諒寧弈,她該死。我要讓她在監獄裏一輩子。」
周正還是那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老闆說了,就算你答應寧弈不追究,可四少爺沒答應,江家也沒答應。」
聞煙冷笑着,「周正,大家心知肚明,真正該伏法的是誰。」
周正不再言語。
車子停在學校後門,下車前聞煙說,「你們想留就留吧,沒事的話別來找我。」
「還有,你們離開前,讓寧弈去劉江河墳前跪着請罪。」
周正頷首,應下了。
聞煙扶着斑駁的牆面靠着,剛剛知道的這些答案,還是讓她很難接受。
江夫人為了防止往事再次上演用同樣的手段毀掉兒子的幸福,可江北的父親,何至於跟着一起。
難道只是因為己所不欲?
聞煙忽覺悲涼,豪門世家又如何,人情冷暖都不知。
父子情深在這樣的家庭,簡直就是笑話。
聞煙看着自己擊打着石膏的手,努力多年,到頭來只是一場空?
李大爺從小院回來,看她茫然地站在那兒。
不免有些擔心,「丫頭,怎麼了?」
聞煙開始哽咽,隨即眼淚噴涌而出,「大爺,我想家了。」
她的狀態不對,陳晨課後給俞平安打了電話。
俞平安到時,聞煙坐在小板凳上一句話都沒有。頭垂着,看得出來,她很痛苦。
「怎麼了?」他輕聲問。
聞煙抬頭,眼眶紅紅的,淚痕還未散。
「我知道所有真相了。惡毒女配,找到了。」她聲音悲戚,被人抽走靈魂一般。
「然後呢?」
聞煙看着自己的手,「這些年束縛我的那些東西,一下子就消了。可為什麼,我還是不開心?」
俞平安俯身把人輕輕扣在懷裏,「你太累了。」
聞煙頭抵着俞平安的心口,「父母不是應該都盼着孩子幸福麼?」
「聞煙,你想退縮了麼?」
「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我不應該替他選擇原諒。可我不敢,真的不敢。」
俞平安握着她的肩膀,「你怕什麼?」
「我怕自己和江北,再無可能。」
一時間,耳邊呼嘯的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