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的陰影。
方菲玥咬唇,強忍着一聲不吭,只定定看着他。
她眼底似是盈着一層淡薄的水霧,直直的向是看到了人的心底。徐景颯心底的怒氣瞬間滅了下去,撇開目光,道:「放心吧,除了我沒有別人。」
方菲玥偷偷鬆了口氣。
見她沒了別的情緒,徐景颯才壓下心思,悄聲問她:「你那嫡母最近可又為難與你?」
方菲玥皺眉,「謝徐公子關心,這是小女子的家事,不勞徐公子費心。」
她語氣淡漠,聲聲公子,好似兩人只是冷漠的陌生人,徐景颯心中氣惱:「方菲玥,你倒真會讓人心冷。」
方菲玥錯愕,她只是不想讓他摻和到方府複雜的爭鬥里,這會讓人心冷麼?她張張嘴,正要說什麼,卻見他已經拉下臉,冷笑着轉身離去。
日光傾城裏,周遭未話的殘雪刺得人眼眶發疼,方菲玥不解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他究竟是如何了?突然就生氣了?
方菲玥又在筠澤軒等了一會兒,也不見靜菡回來,卻見方凌澈和方凌昊兩兄弟面色焦急地過來。
「大哥,二弟。」方菲玥笑着行了一禮:「這是怎麼了,瞧着如此着急?」
「三妹,你方才可在此遇見過什麼人?」方凌澈焦急道。
方菲玥目光一閃,卻不敢將方才和徐景颯獨處的事情說出去,只道:「我在此處半天了,不曾瞧見誰啊!」
方凌昊皺眉道:「徐世兄說了在此處等我們,怎地沒有了人影?」
「怕是見你三姐在這裏,他就避開了。」說着方凌澈拍拍方凌昊的肩膀,道:「我們去別處看看。」
過了年方凌昊也是十歲的少年郎了,他又及其崇拜方凌澈,說話行動間便不覺學着方凌澈的方式。此刻便微笑着對方菲玥點點頭,故作沉穩道:「三姐,我們先去了。」
方菲玥見她那模樣忍俊不禁,「快些去吧,莫讓客人久等了。」
方凌昊這才燦然一笑,跟着方凌澈一前一後走了。
又等了半日,靜菡才姍姍而歸。她似是跑回來的,氣喘吁吁道:「姑娘久等了。」
「怎地這麼久才回來?」
靜菡低下頭,目光閃了閃,仰頭便是淺笑:「姑娘站了這半日,怕也累了,奴婢回去再說與你聽。」
方菲玥點點頭,任由靜菡扶着回了韶離館。
進了屋子,關了門,只留了沁紫在屋裏,方菲玥這才對靜菡道:「這下能說了吧?」
靜菡突然跪下道:「奴婢今日有違姑娘教誨,但是就算被姑娘責罰,奴婢今日還要將此事告知姑娘。」
方菲玥心裏隱隱猜測到了什麼,面上卻是不顯,只笑道:「究竟是何事,快起來回話。」
靜菡卻是不敢起來,仍跪着道:「姑娘讓奴婢回去向姐姐打聽,奴婢也打聽了那是當朝丞相之子白亦塵公子,正急着回來向姑娘稟報,偏在半路上遇到了……遇到了平陽侯世子身邊的靳非……」
說到這裏靜菡小心覷着方菲玥的臉色,見她果然皺起眉頭,心中微微不安,卻仍硬着頭皮繼續道:「靳非說最近兩月夫人出入那永城當鋪的次數明顯增多,有一次還探聽到夫人向那永城當鋪的老闆要了一包來自西域的曼陀羅花粉。」
「曼陀羅花粉?」方菲玥問道:「那是何物?」
靜菡道:「據說這曼陀羅花香味怪異,果實多刺,且各個部位都有毒,曼陀羅花粉便是取其花開最盛,將其花蕊中的花粉收下,若是不慎服用,輕則頭痛精神失常,重責昏迷死亡。」
方菲玥暗暗心驚,「夫人要此花粉做甚?」
「奴婢也不知。」靜菡搖搖頭,「這是是那世子也特意讓靳非告訴奴婢的,說是一定要提醒姑娘,讓姑娘往後必定小心飲食。」
方菲玥想起今日遇到徐景颯時他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原來他問及夫人算計自己之事是關心自己,原來他是怕自己被夫人要那曼陀羅花粉會殘害自己。
可他又早早料到自己必然不會接受他的好意,所以才早早遣了靳非去告知靜菡。想到此方菲玥微微嘆息,這個人……怎麼辦?今日自己好像真的誤會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