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如常,呈現出那種她常有的活力,她道「處長大人,您想要什麼呢?」
陸建章心中怦然一動,回過頭來,不無好奇地端詳着眼前這個姿色動人、容貌姣好的女人,陸建章也算是北洋元老,他縱橫北洋這麼多年,什么女人沒見過?可說實在的,這種氣質高貴、別有風韻的女人,他還真是頭一次遇到,而且,她還有那些庸脂俗粉所永遠不可能有的——倔強。
陸建章饒有趣味地笑道「這年頭,家裏要是出了個革命黨,就算是三親六故,也是躲還來不及,要知道,那可是勾連的罪名,一樣殺頭,即使是至親,生死之下,還有什麼比活命更要緊的呢?我倒很想知道,你怎麼就膽敢以身犯險,拼了命去救一個革命黨呢?」
美穗道「他是我的丈夫」
陸建章問道「就這麼簡單?」
美穗大大方方一點頭道「就是這麼簡單」
陸建章問「一個頑固不化的革命黨而已,世上奇偉男人何其多,他如何值得?」
美穗道「你們怎麼看他是你們的事,對我來說,他就是我頭頂的天」
陸建章愣愣地盯着美穗,半晌才緩緩點頭,問道「說吧,你想要什麼?」
美穗道「我想要處長大人放了我丈夫」
陸建章沉思着坐進皮椅中,對着桌上的軍帽發愣,沒錯,跟奇功一件比起來,任何事顯得毫無誘惑力,他搖頭道「這不可能」
美穗大膽直視着陸建章,道「我知道您有這個權力」
陸建章還是搖頭,道「他的罪,必死無疑,我對革命黨向來不手軟」
美穗聽了,一顆心登時墮入深淵,臉上已有她怎麼也掩蓋不住的死灰色,她的喉頭艱難地動了動,道「那我想知道,處長大人能給我什麼?」
陸建章道「我可以讓他臨死前再見你一面」
美穗眼中閃着淚光,顫聲問道「那麼……什麼時候?」
陸建章道「今天下午吧」
美穗眼中的淚流了下來,就像不枯的泉水,她道「好,您可以得到我的身體」她閉上了眼,睫毛在不停顫動。
陸建章怔怔望着美穗,突然大笑起來,感嘆地搖頭道「你可真是個奇女子,算卦的對我說,奇異之人,不可得罪,你就是奇異之人,你出去,把馮旅長叫進來」
美穗聞聲,默默鞠一躬,擦着眼淚走了出去。
馮進辦公室,帶上了門,陸建章把一夾子公文摔到桌子上,怒道「那是個日本女人!你事先怎麼不告訴我?」這年頭,北洋之內,但凡涉及到日本人,就是天大的事,誰都不敢掉以輕心,陸建章也不敢,外事失當,袁世凱是會砍你腦袋的!
馮道「處長您消氣,我是怕您不見她,所以隱瞞了,您……是怎麼發現的?」
陸道「我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那我真是白活這麼多年了,東洋過來的人,穿着上就透着股新鮮,她一開口說話,我就知道是日本人,你聽着,你給我離日本人遠着點,日本人沒什麼好東西」,他說着這個話,心裏卻立馬舉出一個例子反駁了自己,那就是美穗。
馮道「自然,我恨日本人入骨,您是知道的,可這個女人不一樣,她完全是為了朱事美」
陸道「你們為了那個革命黨,可真是夠煞費苦心!」
馮忙道「恕屬下冒犯,我是為了一個兄弟,絕不是為了一個革命黨」
陸建章瞥馮玉祥一眼,道「有什麼區別嗎?」
馮道「有」
陸建章「哼」了一聲,道「我告訴你,這世上,都是唯利是圖的人,親兄弟都不一定靠得住,還結義兄弟?全是放屁,這些扯淡的事你也信?你呀,不在你那些『兄弟』身上留個心眼,早早晚晚要吃個大虧」
馮斬釘截鐵道「朱事美不一樣」
陸建章道「哼,這也不一樣!那也不一樣!什麼一樣不一樣的,反正明天都是鬼了」
馮大驚道「明天?!」
陸道「怎麼,嫌慢了!?」
馮怔怔無話。
陸嘲弄地一笑,道「這個革命黨本事倒不小啊,煽乎得你們一個個拼了命保他」
馮剛想說什麼,陸直接壓斷他的
序章(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