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引過去的」
漢生劇烈搖頭,道「不是!不是我!」
兆邊道「是啊,大當家也說,肯定不是你」
漢生並沒有鬆一口氣,顫聲道「他為什麼說不是我!」
兆邊冷冷地搖頭,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他是大當家,既然他說不是你,我們也就沒話說了,可是,我們底下兄弟想不通,這件事發生得這麼巧,你說,不是你,那還能是誰呢?」
漢生激動道「不是我!我用我腦袋擔保!」
兆邊道「沒用,人都已經死了,你擔保,桂香大嫂就能活過來了?」
漢生咬着牙在地上亂竄,漢民忙勸住漢生,道「別激動!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說!」他知道漢生被激得太厲害,不能正常思考了。
漢生喘着粗氣,慢慢停下。
漢民問道「兆邊大哥,後來呢?」
兆邊道「後來啊?後來就是,大當家差點被段家逼死,然後跟段家沾親帶故的你們——現在跑來告訴大當家,要讓他棄惡從善,改邪歸正!」
漢民羞愧地低下頭,臉紅得像個蘋果。
兆邊反而不好責怪他們了,緩緩道「後來,桂香大嫂死後,我們一直在找機會報仇,兄弟們湊了些錢,外加你留下的那一百大洋……你還記得吧?」
漢生傻傻地點頭,道「記得」
兆邊道「就用這些錢,從段三手裏買了幾把槍,去年秋天,我們去礦廠找段三,還有他手底下那幫狗奴才!」
漢民試探着問「你們……」
兆邊用手比個刀,冷冷道「就地正法!」
漢生漢民屏着呼吸,好像是他倆被「正法」一樣,萬想不到,一年多前還帶着漢生抽喝嫖賭的段三,居然就這麼被殺掉了,這是二世祖的命啊,血海冤讎,總要還的。
漢生怔怔問道「後來就……」
兆邊淡淡道「後來,我們在礦廠的財務室里,找到一些段家賺的黑心錢,四五萬大洋,那是一筆安身立命的錢,有了錢,就能招兵買馬,有人有槍,弟兄們才在這裏扎了根,礦廠這樁案子,震動了整個察哈爾,今年開春兒,宋哲元命令武三強帶部隊來打雙龍山,然後就是你們現在看到的局面」
漢生反而開始替雙龍山擔憂起來,道「那你們是不是很危險啊?」
兆邊搖頭道「我們這山寨,易守難攻,武三強出兵打了一次,損失了幾十號人,也消停了,這年頭,還有什麼東西比人和槍重要啊?都跟寶貝似的,少一個都心疼」
漢生道「我看他們部隊還在,沒有撤的意思」,他已經完全站到雙龍山的角度考慮問題了。
兆邊道「那是因為我們還有用處,他們來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前幾天還送來一封招安狀呢,狀上說……」他輕蔑地笑了笑。
漢民好奇道「說什麼?」
兆邊瞥瞥漢生漢民,道「跟你們一樣,假仁假義,不過人家是文縐縐說出來的,話說得就是比你們好聽……」
漢生漢民的臉,不約而同地紅了。
一間廳堂中,石壁上刻着兩個白色大字「革命」,大字下,是一張方桌,桌上擺着酒肉菜餚,漢生漢民大快朵頤,天存笑道「慢點吃」,酒至半酣,言談漸熱,天存細細打量漢生,道「當兵一年多,得了練家子指點了吧?」
漢生奇怪道「哎?你怎麼知道?」
天存道「那話怎麼說的來,做官兩張口,當兵兩隻手,所以說,當官的聽當官的,一聽一個準,練武的看練武的,一看一個準」
漢生咧嘴笑道「我就會一點兒」
天存道「我叫個人來,跟你比量比量?」
漢生大咧咧道「來」
不一會兒,來了一個身形魁梧的壯漢,天存介紹道「這是我三當家,喬日成」,他指着漢生漢民,道「這是救過我命的玉漢生,還有他雙胞胎兄弟,玉漢民」
喬日成做個抱拳禮,漢生漢民忙抱拳還禮。
喬日成原是淶源縣的股匪,做些打家劫舍的小營生,北伐告捷後,河北地方保安隊不斷追捕喬日成,弄得他沒了落腳處,也沒有一天安寧日子,直至後來,礦廠一案,天存名聲大噪,喬日成
上部(三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