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龍騎正士氣逼人,想要暫削其鋒芒,謀定而後動;二來韶先是想要觀望北齊朝堂態度再做決策;
無論韶先出於哪種目的選擇了按兵不動,對於我們來說都是爭取時間的最好機會,冀州不亂,處理起齊都鄴城來才會事半功倍。
我微微一笑,隨即抱着拳用商量的口吻說道:
「少帥大帳中臥虎藏龍,我想向少帥借一個人!」
蕭少帥饒有興趣地看着我,道了句:
「哦?」
「陳氏商會少當家——陳小魚!」
蕭少帥沉吟了片刻,沒有立刻答話。
我知道她有所顧慮,也知道她定然已經猜到了我的意圖,可有些話還是得攤開了說才行。
「最近探馬來報,鄴城附近開始湧現出大量難民,多是從彭城方向來的。如今北齊正直國家危局,兵連禍結,百姓慘遭荼毒,眼瞧着家園被毀、骨肉離散,能僥倖活下來的又能往哪裏去呢?都說君王即是百姓之父母,他們最後可以投靠的也就只有他們的國君,齊國都城鄴城裏住着的那位天子了。從彭城方向逃來的難民越多,也就代表着彭城離失守之日不遠了。少帥應該也已經接到了彭城方面的戰報了吧?」
蕭少帥微微頷首,也頗為感慨的言道:
「冀州刺史歐陽祁不愧是一代名將,在缺兵少糧、毫無外援的情況下以三萬人對抗南陳十萬大軍夜以繼日不停地攻城,已艱難困守半月有餘了。再照此下去,最多半月,彭城便會為南陳所攻破!」
「是,所以我們必須在半月之內拿下鄴城,而且,還要儘可能做到兵不血刃。」
聞言,蕭少帥微微蹙眉,有些擔憂的言道:
「你是想去勸降?可現在的局勢,他們未必會肯降?」
我搖了搖頭,言道:
「我們別無選擇了,二十多萬難民紛紛湧入鄴城,這無論是對北齊還是對我們來說,是災難也是機會,關鍵就在於誰先安撫好這二十多萬難民!」
蕭少帥定眼瞧着我,沒有說話。
我不禁微微一笑,言道:
「雖然我說『這二十多萬難民湧入鄴城是災難也是機會』這話有些功利,可在我心裏,北齊百姓亦是天下蒼生,我也想幫助他們,這般說,你心中可欣慰?」
聞言,蕭少帥眼角仿佛都染上了一抹笑意,眼神突然多了幾分堅定,言道:
「軍糧可以儘量挪出一半來,只是想要讓二十多萬難民平安過冬,沒有四百萬石糧食是辦不成的。想靠朝廷調撥,如今也是心憂兒力不足了,不需要多久便會捉襟見肘;而北齊江北之地的糧食都盡數為南陳所掠奪,其他地域產糧少,想要湊夠三百萬石糧食,只怕艱難,看來,只能從北齊的米商處下手了!」
北齊因為擁有江淮之地這處最大的糧食生場地,鹽鐵業也蓬勃發展,故而北齊的米商與鹽商是最為富庶的兩大商人,而一些無良的米商最常用的手段是勾結一些地方高官,對百姓在納稅後剩餘的部分糧食進行強行的低價大量收購囤積,然後在糧食緊缺之時高價賣出,藉此牟取暴利。
如今北齊戰事吃緊,這群惟利是圖的商人應該早就做好了高價放糧的準備了,想要籌備大量的糧食,找這些米商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我讚賞地點了點頭,言道:
「所以,才需要陳小魚出手,她熟悉商道,更有手段,那些米商想要隱瞞存糧或坐地起價誆騙於她也難,只要由她借着陳氏商會的名號出錢買糧,必要之時朝廷也可以出手干預壓價,這樣也可以最大限度的為陳小魚提供支援。只是,這麼大一筆銀錢,即便陳氏商會富可敵國,也會一朝敗落……」
琬兒自是明白我話語中的含義,這一大筆購買糧食的銀錢可能都只能靠陳家來支付了,只因舉國之戰,最耗錢糧,朝廷國庫在新任戶部尚書王綽多方籌措下,好不易才大致籌足東征所需錢糧,用來供給軍需以及賞賜給此次東征的有功將士,這一戰下來,北魏可能已經內廷空虛了,也就更不可能有大筆銀錢可以從這群貪得無厭的米商手中收購糧食了,這才不得不依靠像陳氏商會這樣大的商社來從中斡旋周轉,只是此舉定會壓垮陳氏商會!
琬兒早已顧慮到這層,所以起初並未立刻下達決心,畢竟這是國家大事,卻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