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恨,愛的時候死去活來,恨的時候連性命都可以豁出去。
兩人之間,如今已經連陌生人都不如。
自從秋月宴發生那件事以後,他甚至想過,榕兒知道他又要娶側妃,不知道會怎麼想?
是認定他薄情寡幸,還是會有一點不是滋味?
最大的可能,恐怕是麻木無感吧。
承受不住內心的失落和惆悵,墨景熙便不曾再到這兒來想念伊人。
許久沒來,水月軒外的菜園子更荒涼了,遍地雜草叢生,往日生機盎然的景象,已經隨着主人的遠去,再也不復見。
雖府里總管遣下人來收拾過,但舉目所及,依舊是斷垣殘壁,透着被火燒過焦黑的痕跡。
這些畫面在在提醒着墨景熙,他過去是如何瞎了眼、矇了心,竟如此苛待一個善良沒有心機的女人,害得她心灰意冷,斷念求去。
「榕兒...」墨景熙沉痛的閉眼。
事已至此,他已經不敢再做夢,也不想再騙自己。
那女人狠起來是真的決絕,便是他好話說盡、威逼利誘,恐怕都無法讓她回心轉意。
人就是這樣,對無法得到的才有割捨不斷的念想。
過去墨景熙從未真正去暸解過自己後院的女人,包括慕榕在內。
那些整日爭風吃醋的姨娘、侍妾,無不是因着自己父兄的前途,被當作籌碼送進四王府,逼着自己奮發圖強求上位。
渴望四王爺垂憐是真,但背地裏那些小心思都昭然若揭。
一但墨景熙登上大位,她們這些潛龍邸的舊人,都會隨着入宮封妃。
就算是不曾侍寢,僅僅是個擺設,都能當上才人。深宮後院的修羅斗場,誰能一步步往上爬,那就各憑本事了。
而那位貌似最得寵的女人,恐怕要的不只是一個妃子的名份...
墨景熙負手而立,望着一片荒蕪的水月軒,溫文儒雅的俊眸只剩下無盡的幽冷。
過去是他小覷了後院這群女子。
經過白馬寺那件事以後,他在想,是時候該仔細的瞧清楚,臥榻之側,沉睡的究竟是善良無害的仙子,還是居心叵測的蛇蠍美人。
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再過兩日,就是府里迎娶側妃的日子了吧?
看來沉寂已久的四王府,也該熱鬧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