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在枕邊的白玉瓷瓶晃了晃,果然聽到藥丸子清脆的碰撞聲。
他就覺得奇怪,如果她服了百花玉露丸,內傷早該痊癒,跟那兩個黑衣人動手穩佔上風,也不至於弄得如此狼狽。
這下好了,她不僅舊傷未愈,還心脈受損,他本想甩手不理,卻又鬼使神差地留下來,動用內力為她調理了一番。
「為何不吃我給的藥?」男人語氣雖清淡,卻隱約有種興師問罪的意味。
「你與我素昧平生,當然是怕有毒啊。」慕榕眨眨眼,很誠實地說道。
「再說了,這世道不好,什麼時候會被暗算都不知道,要是哪天受了重傷再吃也不遲,有毒就當自盡,無毒.…..我就謝謝你囉。」
把歪理說得義正詞嚴,連她自己都信了。
男人嘴角微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中了迷魂香難道會傷腦子嗎?
他果斷決定充耳不聞,端起一碗湯藥,一勺一勺地餵她喝下。
「這什麼啊?」藥才入口,慕榕就嗆咳了,眼裏滿滿的嫌棄,這藥簡直比人生還苦。
男人不以為忤,依舊神色淡淡,「餵妳服毒,喝不喝?」
慕榕呆了呆,忍不住噗嗤一笑,「記仇可不是好習慣。」
以眼前的態勢來說,他一根手指就可以把她輕易碾死,還需要浪費心力下毒嗎?
「是我太多疑了,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行了吧?」慕榕很乖覺的服軟道歉,這事兒怎麼說都是她理虧。
「行。」男人也不囉唆,餵她喝完一整碗醒神湯,頗有興致地冷眼看她精緻的小臉皺成一團。
這湯藥苦得愁死人了!
慕榕砸吧着嘴,抿去唇角殘留的藥汁,稍微伸展了下筋骨,這才發現脫臼的肩膀已經接上了,只是還隱約作痛。
「呃,謝謝你呀。」慕榕訕訕一笑,「幸好是趁昏睡時接上的,不然肯定很痛。」
男人聽着她略顯孩子氣的慶幸口吻,不禁微微一笑,逕自在床邊坐下。
兩人相對而坐,男人不開口,似乎也不打算走,就這麼幹巴巴的四目相望,氣氛頓時有點尷尬。
聊聊天氣?還是問候一下彼此家人?
不對,他們也不過是一面之緣,有什麼好聊的?
慕榕無言的嘆了口氣,指望他主動開口,估計有多大的耐心都得憋死。
餵妳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