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夫人的時候,她已經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丫鬟的臉上沒有任何悲傷的情緒,語氣竟還不自覺的輕快了些,仿佛大夫人一死,她們就脫身了似的。
悠然居里。
蘇荷微喘着氣到達時,見到屋子外候着不少丫鬟,卻沒個敢進去的。她環視一圈,沉聲問:「為何不在榻前守着大夫人?」
「回少夫人的話,大夫人不讓我們進去」
少夫人三個字落在陸硯修耳朵里尤其刺耳,他極想告訴眾人,蘇荷已經陸府的少夫人,也用不着聽她的吩咐。
可話到了嘴邊沒說出來,陸硯修跟在她身後進到屋子。
昨日明春來打掃過,所以屋子裏都沒什麼灰塵。裏間的床榻上,張氏半躺在上面,眼睛微闔,臉色蒼白,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蘇荷走到床榻前,拉住張氏放在床邊搭着的手臂,柔聲喚:「母親,可有哪裏不適?」
張氏聽見了她在說話,眼皮子卻跟在打架似的,好不容易才能勉強睜開。
待眼前模糊過後,看清身邊人是蘇荷時,努力擠出一抹微笑:「是你」
她應是很久沒進過水了,嘴唇上的紋理乾涸可見。蘇荷心中憫然,用手帕沾水給她潤了潤。
陸硯修想起昨日還對柳萋萋破口大罵的母親,怎麼僅一夜之間,會變成這樣?
像是身上所有的精氣神兒都被抽走了,眼神無力,手臂垂下,連抬眼都成了費勁的事情,整個人宛如一具蒼老的軀體。
「母親」他喊了聲。
聽見他的聲音,張氏瞳孔睜大,手指微曲的指着他,嘶啞着聲音低吼着:「你滾!你滾!」
陸硯修與他的父親太相似了,隔着幾步距離,讓張氏朦朧間,恍若見到了那個魔鬼般的男人!
蘇荷見她反應那麼強烈,不得已讓陸硯修先出去,好一陣才將張氏的情緒安撫下來。
「我要上妝,我要上妝」
剛才那幾聲低吼快要了她的命,這兩句話只能無聲的說出來。
蘇荷忍淚應下,轉身去準備脂粉盒子。
裴夏從外面進入,身後跟着氣喘吁吁的大夫。這一次好在張氏沒有抗拒,乖乖的接受把脈。
片刻後,大夫惋惜的搖了搖腦袋。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