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的,委屈的淚水大顆大顆滑落。
她以為這世上,有一人會救她,那至少是沒那麼討厭她的。
可看着燕恆,他似乎比每個人都討厭自己。
似乎從三年前起,就沒人喜歡她了。
曾經所有的尊榮和喜愛都來源於定國將軍府和母親,現下他們不在,她便只是謝譚幽。
謝譚幽是孤獨的,是一個人。
所以,沒人會喜歡她。
也是因為,她沒任何的用處。
*
傍晚,謝靖才回府,臉色黑如鍋底,下人們見了大氣都不敢出,有幾個沒眼力見的丫鬟上前去行禮,本想討個好印象,不想,謝靖看了,憋了一日的怒火,頃刻爆發。
「拖下去,割了舌頭後再扔出相府,別礙了本相的眼睛。」
丫鬟們驚慌失色,連連求饒。
府中又是一陣亂。
謝靖怒的朝那丫鬟踢去,轉而朝一旁的護衛呵斥道:「愣着作甚?是要讓本相死了你才滿意?」
「屬下不敢。」
「不敢還不給本相把人帶下去!」
「是。」
謝靖氣的頭暈腦脹,走了兩步又沉聲道:「把大小姐帶來書房。」
謝譚幽聽到的時候,只沉默一瞬,便起身朝書房而來。
在書房外等了一會才被小廝領着進去,謝靖站在書桌前執筆寫字,面上雖沒有任何表情,謝譚幽還是能感覺到,他此刻有着滿腔的怒火。
時隔三年再見生父,她不知為何,竟然覺得些許陌生,可從前她們是最親近的家人啊。
謝譚幽虛弱輕咳一聲,隨後跪了下去:「譚幽見過父親,回府時未能及時來給父親請安還請父親見諒。」
「三年不見,你越髮長進了。」謝靖壓着怒火:「竟敢協同外人把相府架在火上烤。」
「你心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回府前他已經去見過秦氏,從秦氏口中得知此事與謝譚幽脫不了關係,事情能做的如此全面,其中許是少不了燕恆的幫襯。
他與燕恆,一個文官之首一個武將之首,近年來,燕恆雖殘忍狠厲,但相府與他始終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他卻肆意散播流言,污相府名聲,並且還是連同謝譚幽一起,這讓他怎能不怒。
謝譚幽在來的路上已經猜到了或許會被謝靖審問,已經想好了如何解釋,但她想不到謝靖會如此,沒問發生何事,不追究真假,更不擔心她有沒有受傷,他是直接給她定了罪。
謝譚幽有些愣神,「我沒有。」
「你是否對我懷恨在心?恨我這三年對你不聞不問,所以你要聯合外人一起弄死我。」
「父親公務繁忙,我怎會這樣想,況且我與燕王今日才是第一次見面。」謝譚幽解釋道:「今日我在西街遇見壞人,幸得燕王所救才得平安回到府中,至於流言為何會傳出,我不知曉。」
「第一次見?」謝靖眯眼打量謝譚幽,似是在判斷她說的真假。
「是啊,父親。」
謝譚幽淚水順勢滑落,語音里滿是委屈:「如今,父親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我怎會害父親呢,外面的流言蜚語,我是真的不知。」
「可京中誰不知燕恆薄情冷漠,怎會這樣巧合救了你呢。」謝靖冷哼:「據我聽聞,前些日子他受了傷,今早才方醒來,又怎會巧合的出現在西街。」
「父親是不信我嗎。」
謝譚幽杏眼低垂,凝着細白手背上那道輕輕淺淺的傷口,「我才回京不久,這是第一次出府,我有何機會去認識燕王那樣的人呢。」
「他不是個多管閒事之人。」
謝譚幽淚水一滯,她以為只要她解釋謝靖最起碼會信她一些的,可看着他雙眸,似乎只信秦氏,她心頭止不住的生寒。
又想起三年前,謝靖好像也是這樣,只信秦氏。
謝譚幽不禁搖頭嗤笑。
「父親要是還不信,可找林叔問上一問今日的所有事情經過,以父親的聰明才智,說不定還能猜到這件事的主謀。」
話落,她清楚的看見謝靖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