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的證據。
所以他又找回以前那些盜賊,逼着他們幫忙望風。他自己潛入東宮,偷出賬冊。
當然,還要多虧幾位禁軍肯幫忙。
如今杖責四十,才能把證據交上去,林鏡覺得很值得。
李璨已顧不得李璋的目光。
他知道李璋在問,林鏡不是你的人嗎?怎麼背叛了我們?
不,林鏡從來不是他的人。林鏡以前是葉嬌的人,後來連葉嬌的話都不聽,只遵從本心做事。
他敢跑去皇陵掘墓,當然也敢進東宮盜竊。
不要打了。
他看着棍子一下下落在林鏡身上,看他額頭的汗滴落在地上,看他緊緊盯着那一摞賬冊。
不要打了。
李璨在心裏說,卻無法出聲制止。
「不要打了!」
是幻覺嗎,李璨聽到有人這麼說。
不是,因為李策又說了一句,走過去,攔住了大理寺差官。
林鏡後背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浸透,李策修長的手指抓住了棍棒。他雖然無力,但差官看着他動怒的面容,卻不敢有所動作。
「楚王殿下,」刑部侍郎王厘道,「林鏡不挨夠板子,這賬冊,不會有人看的。」
「殿下,」林鏡悶聲道,「您知道我為何要這麼做,就請成全我吧。」
他知道為了今日,李策準備了很多。
先是為救葉柔,李策換掉了蒲州渡口船隻上的全部生鐵。今日他只需要要求大理寺再去查驗,大理寺便會發現那些所謂的生鐵,只是洛陽弩坊屬用剩下的生鐵廢料而已。
弩坊屬對生鐵的要求更高,常有廢料,偶爾會運送回京都。李策已打點上下,用這種方法為葉柔脫罪。
但帝師來認下生鐵,葉柔順利救出,這樣更好。
再是搜索東宮,楚王說李璋絕對不肯,所以要拖着這件事,等葉長庚把關鍵證人送來。
那位關鍵證人,便是原河南道節度使袁承嗣。
可是葉長庚沒送來,葉嬌也沒有回來,林鏡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既然如此,他便再做一次賊,再做一次壞人,把賬冊偷出來。
可李策看着受傷的林鏡,搖頭道:「這賬冊,抵不過你一條性命。你已挨了二十杖,這是盜竊的刑罰。下面的二十杖是為了採用證物,不必打了。」
不必打,也不要那證物。
太子已守住山南道與京城的官道,葉嬌和葉長庚,都回不來了。
他有別的辦法,更好的辦法。
堂下有人鬆了口氣,可堂上卻有人看着林鏡,道:「看來,這證物也查不出什麼吧?不然楚王殿下何故為了一個兵部吏員的性命,就不讓查了?」
說話的是林清。
他有些陰陽怪氣,繃着臉,惋惜證物不能用。
「再打下去,恐怕要死了。」有官員小聲道。
「繼續啊,」太子李璋露出坦蕩的神色,道,「打完了他,好好查查賬冊。本宮也好清清白白,把楚王的事也說道說道。」
李策偷盜皇陵,發家致富的事,也是時候讓大家知道了。
貪腐又如何?貪腐不是死罪。
偷盜皇陵,李策連同安國公府,全都活不了!
僵持中,有個聲音道:「不如,先看賬冊,餘下的,過兩日再打。」
這個聲音不高不低,今日第一次出現,卻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那是兵部尚書宋守節。
他前些日子病了,告假幾日。不過今日迎接太子,並未缺席。
「林鏡是兵部的人,」宋守節淡淡道,「他犯了王法,同我兵部脫不了干係。不過前些日子,他的母親被匪徒所殺,如今他尚在孝期。聖上寬仁體恤臣子,本官會去宮中,求聖上允准。」
宋守節聲音不高,卻響徹堂內。
停了停,李璋道:「只要不壞了朝廷的規矩,本宮不怕大理寺驗看賬冊。」
李璋話音未落,李策已解下大氅,蓋住了林鏡傷痕累累的身體。
他的隨從陸水生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