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值得他這麼遭罪。
崔錦兒突然就要哭。
她假模假樣地撇着嘴,眼中沒有擠出淚水,聲音倒是委屈得很:「我這不是着急嗎?萬一咱們孩子的生母病倒了,明年咱們就沒孩子養了。沒孩子養,她們都笑話我。每次到宮中請安,母后總是旁敲側擊,詢問我們的身體。是我不想要嗎?我明明已經足夠努力了。」
何止是努力,他們試過很多藥,試過很多姿勢,甚至試過不同時辰,沒有用。
別人生孩子像下蛋,快速簡單。他們倆年輕力壯卻像八十老朽,別人看他們的目光,有時候是同情,有時候是譏諷。
同情還不如譏諷呢,讓人心裏更來氣。
李璟捧起崔錦兒的手,嘆了口氣。
「都是我的錯,我也想明白了,你一個人不會生,或許是因為你。但是你們三個都不會生,就是我的問題了。」
崔錦兒更難過。
「那還不如是妾身不會生呢,畢竟她們兩個生下孩子,可以給我養。」
「算了。」李璟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把崔錦兒攬入懷中。
「放鬆心情,咱們去看看孩子娘。」
孩子娘面色紅潤氣息正常,正在屋裏吃烤雞。
「你病了?」李璟問她。
「我是中毒!」葉嬌無辜地點頭,邀請崔錦兒一起啃。
李璟看了看滿屋子的探病禮物,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
「我看你沒病,你是在裝病斂財。等會兒本王面稟父皇,治你欺君之罪。」
崔錦兒已經坐在葉嬌對面,拿起一塊桃花餅,聞言反駁道:「殿下你亂說什麼?生病的人最忌生氣,你出去,彆氣壞了咱孩子娘。」
孩子娘……
葉嬌啃肉的動作停下,有些難為情地看向剛剛邁進屋的李策。
李策是先去見過葉夫人,才來到葉嬌的小院子。
孩子娘的那句話他也聽到了,這次沒有生氣,只笑了笑道:「林奉御已經到了。」
林奉御,皇帝身邊的國之聖手。
葉嬌立刻拿起帕子擦嘴,走到床邊躺下,隔着帳子伸出手。
「得了,」李璟道,「演挺像。」
丫頭水雯已經引着林奉御進來。
林奉御年過不惑,方臉寬額,蓄着濃密的鬍鬚,因為常常在宮中做事,走路時目不斜視,永遠看着前方地面,即便是在安國公府,也恪守禮儀。
他坐在葉嬌床前,仔細診了半刻脈,眉心舒展,和聲道:「武侯長沒有大礙,請楚王殿下放心。」
「我就說嘛,」屏風外的李璟也鬆了口氣,「那是補藥,沒事的。」
「多謝奉御大人跑一趟,」李策起身引着林奉御走到前廳,看向李璟道,「那便請為趙王殿下和趙王妃,也診一次吧。」
屋內靜了靜,林奉御看向李璟,李璟看向李策,蹙眉道:「本王是來探望病人的,不是治病來了。你別什麼便宜都想占,請到好大夫,就恨不得全家都生病,才夠本。」
「你們也中毒了。」李策神色堅定,不容置疑,「葉小姐只吃了一口那藥,便昏睡一個下午。你們吃得久,不覺得。讓林奉御診一診,總是好的。」
李璟仍舊有些猶豫。
「我們那藥,是母后讓張御……」
「藥也要看對不對症,」李策打斷他的話,「林奉御很難請,這次就請他辛苦些。」
奉御只有兩人,五品官位,鮮少出宮問診。這是一個機會。
話說到此處,便再清楚不過。
李策懷疑李璟和崔錦兒中毒,所以借着葉嬌中毒的名義,奏請御醫問診。
其實李策真正想要診治的人,是他們兩個。
而且這個診治,要神不知鬼不覺,不讓外人知道。
李璟原本清澈單純的眼眸中掠過一絲警惕,他看向屏風,王妃崔錦兒走了出來。
她落落大方,面見外人,是崔氏嫡女的莊重果斷。
「請林奉御為奴家診一診吧,無論病情如何,都請坦然相告。」
她跪坐在几案前,又對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