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說自己閒。
禮部掌天下禮儀、祠祭、宴饗、貢舉之政令,越是逢年過節,越是繁忙。但是他們不怕自己忙,就怕有人來添亂。
搞幾個皇子過來,那不得供着嗎?
禮部尚書左思右想,舉起笏板道:「旁的事都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只元正日祭祖的圜丘,有幾處石板斷裂,需要修繕。另外要搭幾個高棚,工期總是拖延。若幾位王爺不怕辛勞,可前去監工督造。」
圜丘高約三丈,圓壇四周設十二階,均分周天之數,其中面南的台階步道略寬於其他十一階,是皇帝登壇的階道。
每年元正日大朝會後,皇帝都會帶領文武百官,前來祭天祭祖。
沒想到這麼重要的場合,禮部竟然還沒有準備妥當。
「既然如此,」皇帝揚聲道,「趙王蠢笨,就由楚王和魏王,前去監工吧。若有不懂之處,切莫自作主張,要多向禮部官員學習。」
「兒臣領旨。」
李策和李琛叩首道。
離開宣政殿時,李策有些奇怪。
「怎麼你惹了事,倒讓我和老四去監工了?」
李璟笑得更加得意:「可見子嗣的重要性。就知道我沒事。」
「那你也別閒着!」李策扯着他的手臂,憤懣道,「此事因你而起,年前的神仙你差不多也拜完了,跟我一起去監工!」
「我不去!」李璟說完又跟魏王李琛打招呼,「四哥!有活兒幹了,開心不?」
不知道魏王心裏怎麼想,但是面上仍然和善,他對李璟點頭道:「為父皇分憂,是為人臣子的本分。五弟你以後做事也要妥當些,不要讓父皇面上難看。」
言官風聞奏事,今年以來出現在朝堂上最多的,就是葉嬌和李策。
現在又帶上了李璟。
他們幾個真是越走越近,行事作風也越來越像。
「監修圜丘啊……」放衙後回到趙王府的葉嬌,聽說了今日早朝的事,「那裏四處空曠,很冷的。」
她怕凍着李策。
李策一面為葉嬌盛上甜粥,一面笑道:「所以嬌嬌可以常常去瞧瞧我,你身上熱,貼着你,我就不冷了。」
他能找到一百個理由,哄葉嬌去看他。
葉嬌接過粥,輕輕拿勺子攪了攪,似乎沒注意李策說了什麼。
她在想着別的事。
「思思,」葉嬌蹙眉道,「你似乎從未同魏王共事過。」
「第一次。」李策沒有吃飯,他認真地看着葉嬌,眼睛似乎黏在她身上。
在他眼中,葉嬌的一顰一笑,都是風景。
「魏王那個人……」葉嬌想了想,提醒李策道,「看起來滴水不漏,但我總覺得,他比表面上的樣子,要複雜得多。」
葉嬌總能感覺到對方的情緒心情,但她在魏王面前,卻總是什麼都感覺不出。
他謙恭有禮、溫文爾雅,甚至還總是露出遲鈍木然的表情,可越是如此,越讓人覺得捉摸不透。
「多謝嬌嬌提醒,」李策靠近葉嬌,抬手把她的碎發攏到耳後,眼中的輕鬆逐漸變為謹慎,「除了這個,我還很奇怪,為什麼是我和李琛。」
朝堂是個神奇的地方,總是三兩句間,改變事情的走向,讓原本毫無關聯的兩個人,被迫捆綁在一起。
昨日他還在跟李璟一起拜佛,明日就要跟李琛一起去修圜丘。
像是有一條激流,要裹挾着他進入漩渦,漩渦里有什麼,卻猜不透、看不清。
「我吃飽了。」思索間,李策聽到葉嬌的聲音。
她用茶水淨口,擦乾淨唇角,對李策眯眼笑。
看到她的表情,李策瞬間忘了煩心。
那些讓他心中疲累的瑣事,全都可以丟到一邊。
他們在一起,他就是暖和的、輕鬆的、無憂無慮的。
「我還沒飽。」李策深深地看着葉嬌,用極慢的語速說這幾個字。
「吃飯啊。」葉嬌道,「今日事今日畢,這頓飯不留給下頓吃。」
李策站起身,隔着桌子捏住了葉嬌小巧的下巴。